,儿时骑在沉香木柱上玩耍的记忆突然被血色覆盖,他惊恐地发现记忆里老庄主的面容,不知何时竟与眼前这双摄人心魄的眼睛重叠。
\"太子若执意动手,\"墨裴里缓步上前,每一步都伴随着闷雷轰鸣,院外火把在暴雨中诡异地燃起幽蓝火焰。数千墨家私兵从黑暗中现身,他们的瞳孔在闪电下泛着蛇类的竖纹,手中兵器折射的雷光如同毒蛇吐信,\"墨家三百死士愿以命相搏。只是这满城百姓...怕是要为太子的怒火陪葬了。\"
雨幕中,墨裴里眼底翻涌的冷意比雷霆更骇人,太子突然感觉呼吸凝滞,老者周身缠绕着若隐若现的紫电,宛如神话中执掌生杀的魔神。当剑尖垂下时,又一道惊雷炸响,鎏金冠冕上的东珠坠入血洼,水面倒影里,墨府的飞檐化作獠牙,而他正站在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中。
暴雨如注,太子府内烛火摇曳。浑身湿透的太子一脚踹开房门,佩剑“当啷”一声砸在青砖上,溅起的火星转瞬被雨水浇灭。“三千羽林卫,竟被墨家的老匹夫戏耍!”他抓起案上的鎏金酒壶狠狠砸向铜镜,镜面应声而裂,“本太子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殿、殿下!这、这使不得啊!”一道颤抖的惊呼突然从阴影中炸响,吓得跪伏在地的侍卫们齐刷刷打了个寒颤。太子怒目扫去,却见空荡的角落里,一团黑雾正诡异地翻涌凝聚。
黑雾中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枯手,指节缠绕着暗紫色纹路,指尖悬着一枚滴着黑血的玉珏,正是江湖中令人谈之色变的“暗影鬼手”。黑袍裹着的身影缓缓浮现,兜帽下黑洞洞的阴影里,两点幽绿的光如毒蛇吐信般闪烁。
“殿下何必动怒?”沙哑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锁链摩擦,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耳,“对付墨家,在下倒有良策。”太子猛然转身,手按剑柄后退半步:“你是何人?墨家守卫森严,岂是……”
“墨家自诩的‘八阵困龙局’,在‘血引咒’面前不过是儿戏。”暗影鬼手抬手轻挥,三张浸透黑血的符纸悬浮半空,符文闪烁间,地面青砖渗出缕缕猩红。“只需将此符埋入墨府四方,以活人为祭,三日后,墨府便会化作吞噬一切的血狱,连同其中秘辛,都将永沉地底。”
太子瞳孔骤缩,盯着符纸上扭曲蠕动的血纹:“说吧,代价是什么?”黑袍下传来阴冷的笑声,暗影鬼手缓缓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琉璃瓶。瓶身浑浊如血,瓶口萦绕着丝丝黑气,“听闻殿下身怀皇室至阳之血,只需将此瓶注满心头血,便可唤醒失传百年的‘幽冥令’。届时,江湖最顶尖的杀手组织将任您驱使,一滴都不能少。”
殿外惊雷炸响,照亮太子煞白的脸。他想起母后颈间狰狞的伤痕、舅舅残缺的四肢,又想起墨裴里面带嘲讽的冷笑,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当琉璃瓶触碰到他指尖的瞬间,瓶中黑雾突然化作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发出尖啸。
“与我交易,不需要犹豫。”暗影鬼手将瓶子重重塞进他手中,青铜鼎中幽蓝火焰突然暴涨,“子时三刻,月圆之际,若见血不满瓶……”话音未落,黑袍人已化作黑雾消散,唯有符纸上的血纹仍在地面蔓延,似是来自地狱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