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有宫里的势力插手。户部官银私用,富商被人胁迫,苏晟翼态度突变,种种迹象都指向朝堂深处。”
花凝玉仔细端详着密报,秀眉微蹙:“若真是宫中手笔,此事便棘手了。这些人能操控富商,又能调动苏晟翼,定是在朝中根基深厚。我们必须小心应对,稍有不慎,恐遭反噬。”
就在这时,白诗言匆匆赶来,手中提着新熬制的汤药。她见父亲神色疲惫,眼中满是担忧:“父亲,您一定要按时服药,再这样操劳下去,身体会垮的。”
白景鸿接过汤药,笑着安慰女儿:“言儿放心,待此事了结,父亲定会好好休养。如今,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揪出这幕后黑手。”
几人正商议间,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神色慌张地闯入:“大人!城南突发流民暴动,许多人举着‘还我赋税’的旗号冲击衙门!”
白景鸿心头一紧,刚解决了军资危机,又来暴动,这未免太过巧合。他当即下令:“陈远,你带一队人马前去镇压,务必安抚流民,不可伤人性命。同时,暗中调查此事是否与之前的事有关联。”
待陈远离去后,白景鸿独坐书房,将紫彦城的赋税账本在檀木案上徐徐展开。泛黄的纸页间,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记录着过往半年的赋税收支,墨迹因频繁翻阅而微微晕染。他执起狼毫,蘸了蘸朱砂红墨,逐笔核对进项与支出,烛火在账簿上投下晃动的阴影,映得他眉间的纹路愈发深沉。
指尖划过一行行数据,白景鸿的神色愈发凝重。本该每月按时上缴国库的赋税,自去年冬月起便开始锐减。腊月本该收缴的二十万两白银,账册上却只记录了区区五万两;正月的粮税更是直接减半。更蹊跷的是,所有短缺的赋税,竟都被标注为“修缮宫室之用”,且每一笔支出都盖着户部鲜红的官印,看似无懈可击。
他翻开附带的明细,发现所谓的“修缮宫室”,竟包括为宫中某位贵人打造嵌玉屏风、购置南洋进贡的珍稀木料,甚至还有一笔巨额开支,竟是用来修建一座私人园林。这些奢靡的花销,与紫彦城百姓食不果腹的惨状形成了鲜明对比。
白景鸿将账本重重合上,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忽然,他想起前日富商们送来的田契,那些烫金的文书还带着温热的余温,仿佛刚从某人手中传递出来。还有苏晟翼送来的白银,每锭都刻着户部的印记,与账册中消失的赋税如出一辙。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有人正借着东锦城的天灾人祸,利用职务之便,将地方财物中饱私囊。为了掩盖罪行,他们不惜挑起流民暴动,制造混乱,甚至可能与朝中权贵勾结,让这一切变得顺理成章。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三更天。白景鸿起身推开窗,寒风裹挟着沙尘扑面而来,吹得烛火几近熄灭。他望着远处城中零星的灯火,握紧了拳头。这场阴谋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利益纠葛?而他,又该如何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为紫彦城的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深夜,白景鸿独自坐在书房,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提笔写下一封密函,详细陈述紫彦城近来发生的种种蹊跷之事,以及对赋税流失的怀疑。然而,当他准备将密函送出时,却犯了难,朝中局势错综复杂,究竟该将这封信交给谁,才能不被截获,又能真正引起重视?
就在白景鸿沉思之际,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他警觉地吹灭蜡烛,抽出腰间长剑。月光透过窗棂洒入,映出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白景鸿迅速追出,却只在墙角发现一张字条,上面赫然写着:“莫信任何人。”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森冷的杀意。攥着字条,白景鸿望着漆黑的夜空,意识到自己已深陷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朝堂斗争。
鎏金烛台淌着浓稠如血的烛泪,暗红蜡油在青砖上凝结成狰狞的痂,将地砖烫出蜿蜒的沟壑。太子指节暴起青筋,死死攥着密报,指缝间几乎要将纸页捏碎。\"王天立双手双足尽碎\"的字迹在眼前炸开,灼得他眼眶通红,血丝密布的眼中仿佛燃起两簇复仇的业火。皇后蜷缩在凤榻上,鲛绡帕被绞成残破的布条,珍珠流苏剧烈颤抖,一颗颗崩落的珍珠如散落的血泪砸在地上。
\"母后!\"太子猛然扑到凤榻边,跪坐在满地狼藉中握住皇后颤抖的手,却触到她腕间青紫的伤痕。他喉间发出压抑的哽咽,\"您的伤...是墨泯那贼子...\"话音未落又被愤怒哽住,狠狠砸向身边矮凳,檀木家具轰然炸裂,飞溅的木屑惊得宫娥们齐刷刷伏地叩首。他脖颈青筋暴起如扭曲的毒蛇,涨红的脸几乎要滴出血来,\"王家满门忠烈,如今舅舅被人当街废去四肢!难道我们真要像丧家之犬般,任由墨泯踩碎皇室尊严?\"
皇后浑身筛糠般颤抖,脖颈处的珍珠璎珞相互撞击,发出凌乱而细碎的声响,如同她濒临崩溃的心跳。她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魂魄,颤抖着指向铜镜:\"你看...看清楚!\"绣着金线凤凰的袖口滑落,腕间青紫淤痕如恶鬼的爪印触目惊心,镜中倒映出她脖颈处淡红疤痕、耳垂上干涸的血痂。\"他夜闯寝宫撕碎凤袍,\"皇后突然抓住太子衣襟,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