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主动寻找机会。我这边,也并非全无进展。”她说着,从随身带着的那个半旧军用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牛皮纸封面的薄薄笔记本,笔记本的边角已经磨损,看得出经常被翻阅。
她将笔记本翻开到某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娟秀而清晰的字迹,还有一些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符号。她将笔记本推到桌子中央,手指点着其中几行字,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成了气音,确保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
“我最近集中精力,顺着‘老刀’,也就是现在的杨厂长,当年私会那个女人的线索往下查。那个女人,身份基本确定了,确实是当年溃逃的一个国民党团长的三姨太,解放后大概五零年、五一年的时候,就说是得了痨病(肺结核),没多久就死了。这条线,乍一看,好像是彻底断了。”她抬起眼,看到李天佑和徐慧真眼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之火又迅速黯淡下去,甚至带上了更深的失望。
“但是,”田丹话锋陡然一转,手指移向笔记本下方的几行小字,眼神也重新亮了起来,“我没有放弃,扩大范围,寻找当年可能存在的间接目击者。很幸运,我找到了一个!是当年在那个小院附近街口摆烟摊的一个老头的儿子。那老头姓冯,前年冬天去世了。我费了不少周折才找到他儿子,他现在在昌平一个农机站工作。”
她顿了顿,确保两人都在认真听:“据这个冯同志回忆,他父亲生前偶尔跟他提起过,大概就是四七年冬天,天冷得出奇的那段时间,有一天下午,确实看见过一个穿着类似工装、但行色匆匆、完全不像正常下班状态的男人,进过那个小院,而且待了很长时间,直到天快黑了才出来。这个描述,高度符合‘老刀’当时的身份和状态。他父亲当时还纳闷,觉得这人有点奇怪。”
李天佑的呼吸不由得屏住了,身体微微前倾。
田丹继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发掘到线索的兴奋:“更关键的是,冯同志还想起一个细节,他父亲说,就在那个男人进去后不久,大概傍晚时分,有个穿着很体面、像是富家太太或者高级佣人模样的女人,用围巾裹着头脸,也在那小院附近转悠过,显得有点鬼鬼祟祟。那女人还在他父亲的烟摊上买了一包‘哈德门’香烟,当时他父亲还觉得奇怪,因为这女人看起来不像会抽这种烟的人,也不像住在那一带的。现在想来,这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龙老太太派去盯梢,或者事后去探查、甚至进行‘善后’的心腹!”
“这......这能直接证明什么吗?”李天佑忍不住追问,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徐慧真也紧紧盯着田丹的嘴唇。
田丹缓缓合上笔记本,摇了摇头,神色恢复了冷静和客观:“单独看这一段回忆,加上年代久远,证人又是间接的,它无法直接、有力地证明龙老太太杀人灭口或者伪造证据。在法律上,这甚至可能都算不上有效证据。”
看到两人脸上再次浮现的失望,她立刻话锋一转,强调道:“但是,它的价值在于,这是一个有力的旁证!它至少从侧面印证了几个关键点:第一,‘老刀’杨厂长当年确实严重延误了接应时间,他私会情人的事情极有可能是真实的;第二,龙老太太那边,在当时很可能就已经迅速掌握了‘老刀’失误的情况。这说明她的信息网络非常灵通,反应极其迅速。这就像一颗钉子,虽然细小,但我们先把它钉在那里!它让我们的调查方向变得更加清晰和确定。接下来,我需要做的,就是围绕这个线索继续深挖,比如,想办法查清那个买烟女人的具体身份,或者,看能不能找到当年被龙老太太以各种名义‘送走’的那些直接目击者中,是否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还有侥幸活下来的漏网之鱼。”她知道这很难,但这是唯一的希望。
说完自己这边的进展,田丹将目光转向徐慧真,眼神中带着鼓励和肯定:“慧真,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那边看似日常的接触,也并非全无收获。你敏锐地察觉到一大妈在提到龙老太太时眼神躲闪,言语含糊,这本身就是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这说明什么?说明一大妈很可能知道一些内情,或者至少感觉到龙老太太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她害怕,她不敢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