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捂着,仿佛想从杯子里汲取所有温暖。她的脸色在跳跃的油灯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眉头拧成了疙瘩,神情严肃得让徐慧真心里更沉了。田丹没顾上喝一口水,目光先扫过炕上熟睡的小承安,确认孩子没被吵醒,才把声音压到最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慧真,你之前托我查的事,有结果了。”
“有结果了……”徐慧真的心猛地一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呼吸瞬间屏住,连手心都冒出了汗。她连忙示意田丹往炕里坐了坐,自己则拉过一张小板凳,紧紧挨着炕沿坐下,仰头看着田丹,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你说,我听着,你慢慢说。”
田丹点了点头,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摸了摸,却没拿出任何文件。她怕留下痕迹,只是伸出手指,蘸了点杯子里的热水,在炕桌上轻轻画了一个简单的圆圈,又在旁边点了几个小点,低声却清晰地开口:“天佑的父亲叫李有水,母亲叫张春妮,他们不是普通的工人,是潜伏在北平的地下交通员,专门传递军事情报,还救过不少同志……”
田丹继续说,声音平稳却带着沉重:“1947年冬天,他们的同志暴露了,上级让他们连夜撤离,去冀中解放区。可他们要带年幼的天佑走,孩子当时还发着烧,收拾东西时没藏住破绽,被同住一个院的易中海看到了。易中海嫉妒天佑父亲的手艺,又贪悬赏,就挑唆对门的贾张氏去告密……”
“易中海?贾张氏?”徐慧真的声音微微发颤,这两个名字她都听过,是天佑偶尔提起的“老邻居”,没想到竟是害死公婆的凶手!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没感觉到疼。
田丹点了点头,手指在炕桌上又画了一条线:“负责接应他们的有三个人,领头的叫‘老刀’,也就是现在的轧钢厂杨厂长。他那天去跟别人的媳妇私会,还喝了酒,忘了接应的时间,晚了整整三个小时。另外两个人在约定地点等不到人,不敢贸然行动,就这么耽误了……”
“就这么耽误了……”徐慧真重复着这句话,眼眶瞬间红了,就因为一个人的私德败坏,一对英雄夫妇就没了活路。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田丹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愤怒:“侦缉队根据贾张氏的告密,堵在了天佑家的门口。天佑父母拼死反抗,最后都牺牲了。更可恨的是,住在后院的龙老太太,她是国民党权贵的外室,知道了‘老刀’延误的事,怕牵连自己儿子,就跟易中海联手,把知道真相的证人要么杀了,要么赶走,还伪造了国民党传单,把罪名往‘天佑父母不慎接触传单’上引……”
“龙老太太……”徐慧真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火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滚,烧得她浑身发抖。她终于明白,公婆的牺牲不是意外,是一场被嫉妒、贪婪和自私编织的阴谋!
田丹最后说道:“解放后,‘老刀’他们因为资历当了干部,可龙老太太和易中海握着他们失职的把柄,让他们处处行方便。现在杨厂长、街道办的王主任、治安队的陈队长,都被这两人攥着,根本不敢开口。我查到了不少线索,能证明杨厂长他们失职,可易中海和龙老太太杀人灭口、伪造证据的直接证据,一直没找到……调查,陷入僵局了。”
田丹说完,端起已经微凉的水杯,一口气喝了大半,喉咙干涩得发疼。她看着徐慧真,脸上满是深深的疲惫和无奈,明明知道真相,却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这种无力感,她比谁都清楚。
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油灯的灯芯偶尔爆开,发出“噼啪”的轻响,像是在为这段悲壮的往事叹息。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在哭泣。徐慧真坐在小板凳上,身子微微颤抖,脸上没有眼泪,可那紧抿的嘴唇、通红的眼眶和攥得发白的拳头,都泄露了她内心的滔天巨浪。
徐慧真久久没有说话,她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肩膀微微颤抖着,像寒风中摇曳的烛火,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细若蚊蚋。炕桌上,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