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小的小,病的病……还得应付街道、供销社那些事儿。我这心里……”他说着,没受伤的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指节都泛白了。
秦淮如看着他难受的样子,轻轻覆上他紧握的拳头,用自己掌心的温度试图安抚他:“天佑哥,别太自责。慧真姐的本事,我们都知道。她就像那定海神针,有她在,家就在。”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现在……是真后悔当初不懂事,总觉得她针对我,给她添了那么多麻烦。要是……要是能早些明白,多帮她分担些就好了。”
李天佑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像是在给她力量,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也在努力吗?冒着炮火跑到前线来救死扶伤,也是在为这个家、为这个国出力。慧真知道了,肯定也会为你骄傲的。”他不想再沉浸在这种沉重的氛围里,试图转移话题,“说起来,真想那两个小家伙了。承平该会叫爸爸了吧?承安那小子,是不是又壮实了?”
提到孩子,秦淮如的脸上瞬间就焕发出了母性的光辉,连眉宇间的疲惫都冲淡了几分,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那是思念的光:“嗯!慧真姐上次来信说,承平已经能摇摇晃晃走几步了,跟个小鸭子似的,特别可爱,小嘴还特别甜,‘妈妈’叫得可清楚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叫‘爸爸’。”
她笑着,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承安……那小子可淘了,刚学会爬就满地乱窜,一会儿抓抓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力气大得很,抓着东西就不肯撒手,一看就是个皮实的。”她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思念,“真想抱抱他们,亲亲他们的小脸蛋,闻闻他们身上的奶香味儿……也不知道承安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娘……”说到最后,一丝担忧和酸楚浮上心头,让她声音都低了下去。
李天佑的心也柔软得一塌糊涂,像是被温水泡过。他闭上眼,仿佛能看到襁褓中女儿那酷似徐慧真的小脸,肉嘟嘟的,睡着时还会咂咂嘴;也能看到儿子那虎头虎脑的样子,精力旺盛得像头小老虎,一刻也闲不住。他摸索着,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两张小小的黑白照片,照片边缘已经被磨得有些卷边了。
一张是徐慧真抱着襁褓中的李承平,坐在照相馆的布景前,脸上带着温婉的笑,眼神里满是母性的光辉;另一张是秦淮如抱着刚满月的李承安,眉眼间尽是初为人母的温柔和喜悦,小心翼翼地像抱着稀世珍宝。这是她们在北平照相馆拍的,他离开前特意多洗了一份,一直贴身带着,想孩子了就拿出来看看。
“你看,”他把照片递到秦淮如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都好好的呢。慧真把他们照顾得很好。承安怎么会不记得娘?血脉连着心呢。”他看着照片,眼神坚定,“等打完了仗,我们回家,好好补偿孩子们,也好好……谢谢慧真。”他说“谢谢”两个字时,语气格外郑重,带着深深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