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合格物资生产需要时间,从棉花纺纱到棉衣缝制,至少需要七天;从青霉素发酵到提纯装瓶,最快也要十天;从粮食收割到压缩成饼干,更是要半个月的周期。检验环节也变得格外严格,每批棉衣都要拆开检查棉絮,每支针剂都要抽样化验,每箱饼干都要开箱抽检,效率比以往慢了一半。
而前线的需求,却像嗷嗷待哺的婴儿般迫切。
“108高地急报:现有棉衣仅够三分之一战士御寒,昨夜新增冻伤减员十七人!”
“老秃山野战医院:磺胺粉已尽,盘尼西林库存为零,三十名重伤员出现感染恶化!”
“机动九团:压缩饼干仅剩两箱,战士们已开始煮皮带充饥!”
告急的电报如同雪片般堆满指挥部的桌案,红色的“急”字印章盖满了纸页。作战参谋们围着地图,手指在标注着“极度困难”的红色标记上滑动,眉头拧成了疙瘩。后勤部长守着电话,嗓子已经喊哑,他刚协调完一批从苏联紧急调拨的药品,却被告知运输列车在山海关因检查延误,至少要明天才能发车。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战士们在打赢了蛀虫之后,却饿死、冻死在阵地上?”一位头发花白的副司令员一拳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来。指挥部里弥漫着绝望的气氛,窗外的寒风卷着雪花拍打玻璃,像在为那些坚守在前线的战士们呜咽。
夜色渐深,作战室的灯光依旧明亮。彭老总站在地图前,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手指轻轻抚摸着“铁原”“上甘岭”等熟悉的地名。他知道,反腐是必须的,但若因此让前线的战士们流血又流泪,那这场胜利,也将失去意义。
“给我接运输队。”司令员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告诉他们,把所有能调动的车辆都派出去,哪怕是民用卡车,也要把库存的所有合格物资,连夜往前线送!”
窗外的风雪更大了,仿佛在预示着这场危机,才刚刚开始。
二线运输线的积雪被车轮碾成冰壳,嘎斯51卡车的引擎在寒风中发出沉闷的轰鸣。李天佑握着方向盘的手裹着两层棉布手套,指节却依旧冻得发僵。刚送完一批炮弹到后方中转站,空间里还堆着上次“扫荡”美军仓库的收获,几百多套冬季作战服、三十箱磺胺粉、几十大箱C口粮,还有一堆零散的工兵铲和电池。这些在平时算得上丰厚的储备,此刻却显得杯水车薪。
车载电台里断断续续传来兵站的通话,电流杂音中夹杂着令人心揪的消息:“……老秃山那边冻僵了好几个兵,棉衣全是稻草……”“野战医院的假药害死了伤员,现在连消毒水都没了……”“调查组把粮库封了,新饼干还在河北没运过来……”每一句话都像冰锥扎进李天佑的心里,愤怒与使命感交织着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踩下刹车,卡车在冰面上滑出半米才停稳。车窗外,风雪正紧,远处的山峦隐在夜色里,像一头沉默的巨兽。“蛀虫该杀,但前线的兄弟不能等死!”李天佑低声嘶吼,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空间里的储备确实不够覆盖所有战线,但哪怕能多救一个伤员、多让一个战士熬过寒夜,也必须立刻行动。更何况,这是巩固“海外信使”身份的最佳时机,在后方供应中断时,“从天而降”的物资更能让这个身份深入人心。
他迅速转动方向盘,偏离了返回基地的路线。根据电台里提到的危急区域,手指在地图上圈出一个坐标,鹰嘴崖西侧的无名山谷。这里是交通枢纽,离老秃山、108高地等几个告急点都不到二十公里,山谷背阴处有片被松林遮蔽的开阔地,既隐蔽又方便各部队转运。
抵达谷口时,已是深夜。月光被云层遮挡,只有雪光反射着微弱的亮。李天佑将卡车藏在松林深处,引擎的余温很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