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彻底击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然而,他们绝望的哭喊和崩溃的尖叫,在矿洞厚重的岩壁内回荡了几声,便被矿洞外那更加宏大、更加无情的炮火轰鸣声彻底淹没、吞噬,仿佛从未发生过。外面的战争机器依旧在冷酷地运转,无人知晓这方寸之地内上演的超自然噩梦。
当矿洞仓库内陷入崩溃的尖叫声还在意识中回荡时,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李天佑的大脑深处。眼前瞬间发黑,视野边缘闪烁着不祥的金星,强烈的眩晕感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不得不伸手扶住旁边冰冷的、布满硝烟的岩石。
精神力如同被彻底抽干的枯井,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空虚感。一次性清空如此庞大、种类繁多的物资,对李天佑精神力的负担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内衬,在冰冷的空气中变得刺骨。
“不能倒......还没完!”李天佑咬紧牙关,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他用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制住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和撕裂般的头痛,意念沉入那仿佛也因超载而隐隐震颤的空间深处。目标锁定,那几枚冰冷、沉重、带着独特铸造系列编号和美军标识的特制高强度螺栓。它们曾是水门桥的“关节”,此刻则是他计划中无可辩驳的信物。意念微动,螺栓瞬间出现在他沾满泥污的手中,沉甸甸的质感带来一丝冰冷的清醒。
紧接着,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出现在另一只手中。纸张是缴获的美军笔记本纸,边缘带着撕扯的痕迹。信的内容,是他早已在心中反复推敲、用英文和繁体中文双语工整誊写好的“爱国者宣言”。他小心地将信纸再次对折,确保关键信息:“致最英勇的战士——来自大洋彼岸的同胞”的字样能在外侧隐约可见。
李天佑没有立刻返回相对安全的石坳。时间紧迫,必须在精神彻底崩溃前完成最后一步。强忍着大脑的阵阵抽痛和身体的虚脱感,李天佑凭借对战场地形的深刻烙印,选择了一条更加隐蔽、但也更加崎岖的路线,绕开可能的巡逻队和观察哨,如同受伤但依旧敏捷的野兽,向着“磐石岭”阵地后方那个作为预备队和伤员转运点的山沟潜行而去。
山沟的景象比前沿阵地更令人揪心。这里没有震天的炮火,却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更加深沉的绝望。空气中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消毒水刺鼻的气味、伤口腐烂的恶臭以及排泄物的臊气。临时搭建的几顶破旧帐篷早已人满为患,外面还躺着、坐着大量无法收容的重伤员。他们的军装破烂不堪,被凝固的血污和泥土染成深褐色,许多人缠着被渗血染红的、肮脏的绷带,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冻疮和溃烂。
痛苦的呻吟声、压抑的哭泣声、军医和卫生员嘶哑的指令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令人心碎的悲歌。物资匮乏到了极点,绷带短缺,药品告罄,连干净的饮用水都成了奢侈品。一张张年轻或不再年轻的脸庞上,只有麻木的疲惫和对死亡的漠然。
李天佑的目光迅速扫过这片人间地狱,最终锁定在一个进出人员最频繁、作为临时手术室,或者说截肢室的帐篷后面。那里有一小块被阴影覆盖的凹陷地,相对隐蔽,又紧邻着最需要物资的核心区域。
就是这里!李天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将精神力压榨到极限。意念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最后一次猛烈地跳动。
下一瞬间,神迹降临!在帐篷后面那片小小的阴影空地上,如同魔法般凭空涌现出堆积如山的物资。
成箱的、印着清晰美军标识(.30Cal,.50Cal)的弹药箱凭空垒起,部分箱盖在转移过程中被“无意”掀开,露出里面黄澄澄的子弹或墨绿色的木柄手雷。堆积如山的C口粮、K口粮罐头箱瞬间出现,墨绿色和土黄色的箱子堆成一座小山,散发着压缩饼干、午餐肉和咖啡粉的混合气味。敦实的汽油桶、润滑油桶整齐地码放在一旁,金属桶身在微弱光线下反射着冷光。
大量印着红十字的医疗箱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