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空间里的绝对寂静中,他能“看”到战机在刚才的位置盘旋扫射,子弹打在空无一物的雪地上,激起漫天雪雾,直到敌机悻悻离去,他才敢将卡车放出,车身已离刚才的弹坑不足三米。
面对地面封锁,他更像只狡猾的狐狸。凭借对地形的记忆和空间新赋予的感知能力,他能在千米外就“察觉”到巡逻队的动向。遇到美军的装甲巡逻车,他就把卡车收进空间,徒步钻进密林,踩着厚厚的积雪绕路而行,枯枝划破棉衣也浑然不觉;发现铁丝网封锁线,就借着夜色从结冰的河沟潜水而过,冰水浸透棉衣,冻得骨头缝都疼,却比触发警报强百倍。
有次深夜路过山坳,他“看”到十多个美军正围着篝火煮咖啡,便悄悄绕到下风处,借着风势将卡车放出,引擎的轰鸣被风雪掩盖,等美军察觉时,他早已冲过封锁线,消失在黑暗中。
最惊险的一次,他在通过一段开阔谷道时,被两支交叉巡逻的美军小队堵住了去路。前有装甲车挡道,后有步兵追击,机枪子弹已经在车身溅起火花。李天佑猛地踩下刹车,同时抓起空间里的刺刀,借着卡车掩护翻滚下车。他像猎豹般扑向最近的美军,刺刀从对方腋下刺入,顺势夺过M1卡宾枪,对着追兵方向连开三枪,趁着对方卧倒的间隙,意念一动将卡车收入空间,自己则滚进雪沟,借着夜色和地形脱身。
清理战场时,他看着地上的美军尸体,指尖残留着刺刀刺入的触感,眼神比谷底的寒冰更冷,这是回程路上第二次出手杀人,动作比上次更利落,心底的挣扎却更剧烈,但他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战友残忍。每一次杀戮,都让他的眼神更冷一分,动作更利落一分,心底那层为生存和使命而披上的坚硬外壳也加厚一层。
当那辆布满新弹痕的卡车终于踉踉跄跄地驶过鸭绿江冰面时,李天佑的棉衣已经冻成了硬壳,脸上结着冰碴,连睫毛都被霜雪粘在了一起。从柳潭里到祖国岸边,短短几百公里的路,他走了整整六天,平均每天只敢睡两小时,为了节约物资,空间里的压缩饼干成了他唯一的食物,嘴唇干裂得渗出血,却顾不上喝口水。
卡车驶过冰层的瞬间,他几乎要瘫在方向盘上,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每块肌肉都在尖叫着抗议,但他还是强撑着挺直腰板,把车开进了后方转运基地的指定区域。
车斗里的“官方”物资早已送达,此刻空空如也,只有新添的弹孔和冰碴证明着归途的艰险。但没人知道,他的空间里仍有不少“战利品”,从柳潭里营地“搬”来的呢子大衣、罐头、药品,沿途收集的弹药和零件,足够装备半个连。他“运送”到柳潭里的那点东西,在空间里那座庞大的“战利品”山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复命的过程异常平淡。队长正对着地图和几位参谋低声讨论着什么,见他回来,只是放下铅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队长的手掌粗糙而温暖,带着硝烟和冻疮的痕迹,“去炊事班喝碗热粥,好好休整两天,后面还有任务。”没有多余的询问,没有刻意的表扬,在大批伤员涌入、新任务接踵而至的基地里,一个安全返回的司机实在算不上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