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奔赴(3 / 4)

承平踉跄着扑到母亲怀里,脖子上的小小木刀硌的徐慧真膝盖生疼。徐慧真蹲下身把她搂进怀里,摸到孩子棉袄口袋里塞着的半块硬糖,那是秦淮如临走前一周从学校带回来给她的。

    三日后的清晨,蔡全无从供销社带回张油印小报,头版照片里的医疗队员都戴着口罩,梁拉娣却一眼认出第二排那个攥着听诊器的身影:“是秦淮如!她棉袄袖口还露着我给补的蓝布呢!”报纸边角的通讯稿写着“女军医连夜抢救伤员三十余人“,徐慧真读着读着,突然发现泪水已不知不觉的淌了下来。

    何雨柱在后厨熬制冻疮药膏时总多放三倍黄连,“淮如姐说这能消肿”。他把药膏装在洗净的雪花膏铁盒里,让蔡全无设法寄往前线。每当有返回拉物资的运输队卡车停在胡同口,钱叔就拄着修鞋锥子追上去,逢人便问:“见过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吗?叫秦淮如......运输队的司机李天佑呢,他怎么样了?”

    半月后的深夜,二丫在油灯下给秦淮如写信,小丫趴在桌上画战地医院,小石头用弹弓射落院里树枝上的新芽,说要“打跑美国飞机“。徐慧真把信纸按在算盘上,听着孩子们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账册上“公私合营“的红章在夜色中泛着微光,与墙上李天佑的照片遥遥相对。

    当第一封前线来信塞进门缝时,杨婶正给承平喂药,这孩子硬是抢弟弟的零食把自己吃积食了。信纸上的墨水被硝烟熏得发黄,秦淮如用铅笔写着:“在山洞里给伤员做手术,只能靠月光照明,光线透过弹孔照在手术刀上,医疗条件跟大学里差多了......”徐慧真摸着信末那个模糊的指印,突然听见钱叔在修鞋摊前喊:“供销社说有志愿军家属慰问品,让安排人去领!”

    胡同里飘起槐花香气时,四季鲜酒馆的柜台上多了个玻璃罐,里面装满孩子们攒的糖纸,小丫说要给哥哥嫂嫂折千纸鹤,小石头每天往罐子里放块石子,数着亲人回来的日子。而此刻的鸭绿江畔,秦淮如正用冻裂的手给伤员包扎,绷带结打得像恩师教她的那样紧实,胸前的党徽在炮火余光中,亮得像故乡的启明星。

    1951年夏,蝉鸣像煮沸的铜锅,在南锣鼓巷的老槐树上聒噪不停。田丹最后一次出现在酒馆时,军绿色挎包的背带磨得发白,她匆匆往徐慧真手里塞了叠文件,汗水浸透的《物资调配计划表》黏在柜台上:“市里要组建支前运输指挥部,还有一项重要的审查......这月怕是......”话音未落,自行车铃响从胡同口传来,她转身冲进热浪,帆布鞋扬起的尘土里,只留下句模糊的“全靠你了”。

    徐慧真展开文件,密密麻麻的数字在烈日下晃得人眼花。酒坛要按新政策重新贴标,下月的酒曲配额突然削减三成,街道办又催着报《工商业改造进度表》。她抹了把额头的汗,算盘珠被手指拨得发烫,突然听见后院传来瓷器碎裂声,承平打翻了杨婶腌的咸菜缸,黄绿色的菜汁混着苍蝇在墙角蔓延。

    “二丫,带弟弟妹妹去钱叔那儿!”她扯下围裙冲过去,粗粝的陶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清理完残局回到柜台,何雨柱正举着漏勺站在门口:“慧真姐,煤球又不够了,后厨的火......”话没说完,蔡全无抱着账本撞开纱门,蓝布衫全被汗水浸透:“供销社说这批高粱酒的度数不达标,得......”

    日头偏西时,徐慧真瘫坐在太师椅上,膝盖上摊着三个账本。煤油灯还没点,暮色里的算盘珠子泛着冷光,像极了李天佑来信里写的“坑道里结的冰棱”。小丫踮着脚给她擦汗,突然指着窗外惊呼:“娘!下雨了!”她猛地起身,晾晒的酒曲还在后院!

    暴雨倾盆而下,她披着麻袋冲进雨幕,怀里死死护着几袋酒曲。雨水混着汗水流进眼睛,恍惚间听见钱叔的喊声:“慧真!酒坛子要倒了!”等众人七手八脚抢救完物资,她浑身湿透地靠在门框上,看着满地狼藉,突然笑出声来,笑声惊飞了屋檐下避雨的麻雀,也惊落了她鬓角不知何时长出的白发。

    深夜的酒馆,煤油灯重新亮起。徐慧真就着咸菜啃冷馒头,手指在账本上画着新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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