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及时赶了过来,见此场景赶忙招呼李天佑把徐慧真抱上车,“天佑搭把手,协和医院就在往东三条胡同。”两人一个骑车一个在后面推,以最快的速度把徐慧真送进了附近的医院。
李天佑没有注意到的是,由于十七药物的作用,徐慧真虽然全程无法动弹但神智清醒,她的瞳孔因药物扩散成墨色,泪水却异常清明地滑过鬓角。,她悄悄攥紧的左手中,掌心死死掐着从十七身上扯下的铜钥匙,匙齿还勾着半片带血的红绸。
看着徐慧真奄奄一息的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室金属门“咣当“合拢的刹那,走廊顶灯忽明忽暗地抽搐。李天佑后腰抵着冰凉的珐琅墙砖,白大褂掠过的消毒水气息里混着他身上的血腥味,在鼻腔里酿成苦涩的酒糟味。
李天佑回身抓住蔡全无染血的围裙,嘱咐道,“凶手是京师监狱的狱警十七,他受伤了,至少右手中了一枪,你赶快联系徐天和金海,让他们出动人手去抓人。还有家里,家里要安顿好,把钱叔接过来......孩子......孩子们......”
李天佑思绪突然有些混乱,蔡全无忙扶着他坐下,“我知道,家里我会安顿好的,这里你先守着,我去去就来......”话音未落,已经朝走廊尽头的老式电话机跑去,蔡全无边跑边解围裙,千层底在医院的釉面砖上直打滑。
蜷缩在手术室门口的李天佑盯着手背上凝结的血痂,心中充满了自责与愧疚。明明早就知道小红袄是谁,如果不是因为他优柔寡断没有及时了结十七,如果不是他一时上头把徐慧真扔在半路,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腕上的手表表面玻璃不知什么时候碎掉了,玻璃裂痕间,他恍惚看到两个月前在四季鲜库房,徐慧真踮脚擦拭货架时哼的评剧小调,水红袖口扫落的面粉像雪粒子一样落在她的睫毛上。
不知过了多久,蔡全无的棉鞋在走廊尽头炸响。他腋下夹着一个牛皮纸包,袋口露出半截警用武装带:“家里安顿好了,钱爷找了不少可以信任的人守着。金典狱长带人封了陶然亭胡同,抄出来不少东西,徐巡长召集了警署所有人手,正沿路搜寻......”话没说完就被手术室突然亮起的红灯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