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海大得很。”凌天蹲下身,用指尖在冰面上画了个圈,“东边的玄鲸城靠的是暖海,浪大水深;北边的冰原是寒海,常年结冰,连鱼虾都冻在冰层里。”他指着圈里的一道线,“就像你南域的森林,有长着香蕉的热带雨林,也有飘着雪的针叶林,不都是森林吗?”
阿木尔盯着冰面上的圈,突然一拍大腿:“哦!我懂了!就像部落里的水缸,夏天装凉水,冬天冻成冰坨子——都是一个缸,就是模样变了!”
逸尘跟着点头,小爪子拍了拍冰面:“那冰层
“说不定有冰鲸呢。”凌天笑着起身,将乾坤袋的绳结系紧,寒髓的冰蓝光芒透过袋布隐隐透出,“好了,别研究海了,瑞王的人说不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阿木尔扛起玄铁刀,冰碴子从兽皮靴上掉下来:“怕他们个球!有寒髓在手,谁敢来抢就砍谁!”他往冰原深处瞥了眼,突然咧嘴笑,“不过说真的,这冰海要是化了,是不是能捞好多冻鱼?”
凌天没理他,只是加快了脚步。幽海冰眼的寒风卷着冰雾追上来,吹得发丝轻颤。他知道,拿到寒髓只是第一步,瑞王的野心、咒梦璃的算计,都像这冰原下的暗流,正等着他们露出破绽呢。
只有卯澈还用小爪子抠着冰面的裂缝,小声嘀咕:“冰鲸是什么样的呀……”
此时冰眼外,瑞王的手下玄觞也来到此处。寒风裹着冰碴,刮在玄觞的玄色长袍上,竟没发出半点声响。他站在冰缝边缘,左眼的暗金色瞳孔映着冰眼深处,像两簇燃在尸身里的鬼火。右手抚过袖口那半朵枯萎的曼殊沙华,指尖所触之处,冰面瞬间又凝出层薄霜,连风都似被冻住了几分。
“寒髓就在里面。”他喉间滚出沙哑的声线,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自被“九转还魂尸”禁术复活后,他的声带便再发不出活人的温润,只剩彻骨的阴冷。左脚刚要踏入冰眼,耳畔忽闻“嗡”的轻颤,数道冰蓝色音刃破风而来,刃面折射着冰原的光,快得像淬了寒毒的针。
玄觞的身影骤然虚化,如鬼魅般在音刃间穿梭。暗金色的左眼捕捉到音刃来处时,瞳孔微微收缩——冰缝另一侧站着一男一女,周身的寒气竟比这冰原更甚。
男子青黑长发垂至腰际,发尾缀着的冰棱随呼吸轻晃,每晃一下,冰面便泛起细碎的涟漪。眉心那枚淡蓝色鲸纹在冰光中流转,仿佛有整片深海藏在里面。他身着冰浪纹长袍,站在那里时,像一头沉在海底的古鲸,明明静得没声息,却让人觉得只需摆尾,便能掀翻整座冰原。
“溟瀚。”他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冰裂的脆响,右手缓缓抬起,掌心凝出团旋转的冰雾,“擅闯冰眼者,死。”
女子站在他身侧,银白发丝束成的双环上,两枚迷你冰鲸牙耳坠叮咚轻响。月白色纱裙拂过冰面,裙摆扫过的地方,瞬间腾起半尺高的冰雾,雾里隐约能看见游弋的冰鲸虚影。她的眼睛清澈如极地冰湖,望着玄觞时,湖底却翻涌着寒意:“寒髓是我们守了五年的东西,谁也别想碰。”
玄觞的黑纱下,嘴角勾起抹无声的笑。镇魂丝长袍无风自动,袖口的枯萎曼殊沙华似在蠕动:“两条修行的冰鲸,也敢拦本谋的路?”他左眼的暗金色骤然亮起,周身的寒气猛地炸开,冰缝两侧的冰层瞬间覆上三尺厚的坚冰,“瑞王殿下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溟瀚的青黑长发突然扬起,发尾的冰棱“咔嚓”裂开,眉心的鲸纹爆发出刺目的蓝光:“那就试试。”
话音未落,璃霜已抬手引动冰雾,万千冰针自雾中射出,针尖泛着幽蓝的毒光;溟瀚则双拳紧握,冰面下传来闷响,数道冰柱破土而出,直刺玄觞的面门。
玄觞的身影再次虚化,暗金色的左眼在冰雾中闪闪烁烁,像在丈量这对兄妹的实力。他指尖捏出个诡异的印诀,镇魂丝长袍上的曼殊沙华突然渗出黑血,滴落在冰面上,瞬间腐蚀出数个黑洞——那是“九转还魂尸”带来的尸毒,连冰原的寒都冻不住。
冰眼深处的幽蓝光晕忽然暗淡,玄觞知道,有人动了寒髓。但眼下,他得先对付这两条的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