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寒气能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那块青黑色的铁锭,被老鬼用好几层厚实的兽皮包裹着,揣在怀中。
隔着皮子,依旧能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分量。
老鬼走在前面,脚步有些虚浮。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内心交织着激动与忐忑。
进了县城。
街道上的人烟稀少,不时见到乞讨的灾民,让人不忍卒视。
西门铁匠铺。
一块黑底金字的招牌,字迹已经有些斑驳,孤零零地挂在那里。
大门可罗雀,冷清十分。
铺子里没有生火,有股冰冷的铁锈和陈年煤灰的味道扑面而来。
林玄的目光扫过店内。
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工具,锤、钳、凿,都擦拭得干干净净,摆放得井井有条,但上面都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这里很久没有开炉了。
一个穿着素色布裙的女子,正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张小小的木桌前。
她的身形纤细,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着,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颈间。
她手中捏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正在小心翼翼地为一支金钗点缀花纹。
她的动作很稳,很专注,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听到脚步声,她没有立刻回头。
“今日不做生意。”
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韵丫头。”
老鬼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几分局促。
女子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金针,转过身来。
一张清丽的脸庞映入林玄的眼帘。
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只是那双本该盈满水光的眸子里,却是一片沉寂的落寞。
她的目光落在老鬼身上,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有疏离,有怨怼。
还有一丝隐藏得极深的悲伤。
她就是西门韵。
“鬼叔。”
她站起身,语气依旧是冷的,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气。
“你来做什么。”
“我……”
老鬼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搓着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林玄上前一步,将他挡在身后。
“西门姑娘,我们是来谈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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