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当那最后一丝反抗的枪声,终于在这片被鲜血和火焰彻底洗礼过的土地上消失时,“铁血岭”的指挥部里,也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狂欢之中!
“赢……赢了?!”
“就……就这么赢了?!”
“他娘的!三百多号二鬼子!一百多号小鬼子!就这么……就这么,让队长一个人,给玩死了?!”
王二这个浑身浴血的汉子,看着被战士们如同小山般堆积起来的战利品——上百杆崭新的德式冲锋枪,和那数都数不清的弹药箱!
他那通红的铜铃大眼,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迷茫。
“队……队长……”他看着那个缓缓地从硝烟中走回来的男人,声音都有些发抖,“俺……俺不是在做梦吧?”
“你不是在做梦。”杨汝成缓缓地将那杆沾满了血污和脑浆的九七式狙击步枪从肩上放了下来。
“我们,”
“是把他们,彻底打怕了。”
……
两天后,抚松县城。
日军守备司令部里,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山田信雄,这个在几天前还意气风发,以为即将要将整个南满地区抗日武装都一网打尽的关东军大佐,此刻却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他那双本是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如同蛛网般的血丝,和深深的、无法掩饰的恐惧。
“都……都查清楚了吗?”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了锈的铁片在摩擦。
“哈……哈伊……”站在他对面的小林大尉,这个侥幸从“乱坟岗”一役中逃出来的“特别行动队”队长,哆哆嗦嗦地回答道,“都……都查清楚了。”
“‘三道沟’据点,全……全军覆没。”
“驻守的,工兵中队一百一十七人,伪满皇协军,三百四十二人,无……无一生还。”
“山本少佐,和他手下的警卫小队,被……被活埋在了地下的指挥部里。”
“而,那批,我们,从德国,秘密运来的,最新式的……”
“别说了。”
山田缓缓地抬起了手,打断了他。
“我,只想知道,”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他,是怎么进去的?”
“是……是……”小林大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是,我们,自己人,把他带进去的。”
“纳尼?!”
“是……是城墙上的哨兵,牤皮。”小林哆哆嗦嗦地说道,“他……他被‘杨疯子’给策反了!他利用我们仓库的换防漏洞,把‘杨疯子’和他的同伙,带进了那个我们用来存放德式冲锋枪的秘密仓库……”
“然后,”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就用我们自己的炸药,炸了我们自己的军火库……”
“噗——!!”
山田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那鲜血,将他那幅早已当成心爱之物的“郑板桥”《墨竹图》,染成了一片刺目的殷红!
“杨……疯……子……”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早已被他刻在了骨子里的名字!
“我,山田信雄,与你,不共戴天!!”
……
“号外!号外!”
“‘杨疯子’再显神威!夜袭‘三道沟’!火烧军火库!”
“山田信雄计无可施!气得当场吐血,不省人事!”
“‘铁血岭’开仓放粮!上千劳工重获新生!”
几天后,几张不知道又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用最粗糙油墨印制的传单,如同雪片一般,再一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抚松县,乃至整个南满地区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整个本是死气沉沉的黑土地,都彻底沸腾了!
“听说了吗?那个‘杨疯子’,又干了一票大的!”
“何止是大的!我三舅姥爷家的二表侄就在伪军里当差!他亲眼看到的!那‘三道沟’一夜之间就平了!连山头都矮了半截!”
“我的天爷啊!这……这还是人吗?!这简直就是山神爷下凡,来收这帮畜生的命了啊!”
“什么山神爷?!那,是咱们中国人自己的英雄!!”
“走!去‘铁血岭’!”
“对!与其在这里等着被小鬼子当成猪狗一样宰了!还不如跟着杨英雄,去干他娘的!!”
“走!投奔抗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