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汉子,在这一刻,却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了那片,同样是,冰冷的雪地里。
“队长……”
他,将那颗,高傲的,倔强的头颅,深深地,埋进了那,同样是,沾满了兄弟鲜血的,冰冷的,雪里,放声痛哭。
……
“都……都起来。”
良久,杨汝成,缓缓地,转过身。
他,不再去看,那片,早已,化作了,人间炼狱的,火海。
他,那双,同样是,红肿的眼睛,望向了,那,同样是,漆黑一片的,充满了未知与希望的,来时的路。
“我们,”
“回家。”
……
归途,比来时,更加的漫长,也更加的,沉重。
那,二十几个,侥幸存活下来的汉子,如同,二十几缕,被寒风,吹散了的,无家可归的孤魂。
他们,沉默地,跟在那个,同样是,如同山岳般沉默的男人身后。
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的,艰难。
胜利的喜悦,早已被,巨大的,牺牲的悲痛,所彻底取代。
虎子,死了。
孙大海,也没了。
赵小山,同样,生死未卜。
他们“狼牙”,这支,本是,第三军,最锋利的一把尖刀,在经历了,这一场,堪称是,辉煌到了极致的胜利之后,却也,同样,付出了,近乎于,毁灭性的,代价。
“队长……”
王二,这个,如今,“狼牙”里,仅存的“老大哥”,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杨汝成的身边,那张,黝黑的脸上,满是,麻木和空洞。
“咱们……咱们,还回得去吗?”
他,看了一眼,身后那,同样是,火光冲天的“西山机场”。
又看了看,远处那,同样是,早已,被警报声和犬吠声,彻底淹没了的,抚松县城。
“山田那个老鬼子,现在,肯定,已经疯了。”
“他,绝对会,把整个抚松,都翻个底朝天!”
“我们……”
“我们,不回抚松。”杨汝成,缓缓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了锈的铁片在摩擦。
“我们,回,‘铁血岭’。”
“‘铁血岭’?”王二,愣了一下,“可是……队长,那里,离这里,足足有,上百里山路!而且,中间,还要穿过,鬼子好几道封锁线!就凭我们现在这副,连枪都快端不稳的熊样……”
“我们,是狼。”杨汝成,冷冷地,打断了他,“狼,有狼的,回家路。”
……
三天后,当杨汝成,带领着这支,同样是,早已是,弹尽粮绝,伤痕累累的残破队伍,再一次,出现在“铁血岭”那,同样是,戒备森严的暗哨前时。
负责警戒的哨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是队长!!”
“杨队长,回来了!!”
“快!快去通知陈营长!!”
……
当陈振山,这个,同样是,只剩下了一条胳膊的汉子,连滚带爬地,从那,同样是,温暖的山洞里,冲出来时。
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二十几个,衣衫褴褛,形容枯槁,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和硝烟气息的“活死人”,正如同,标枪般,笔直地,站在那,同样是,冰冷的雪地里。
而在他们的脚下,堆积着的,是,那,同样是,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疯狂的,“战利品”!
十几挺,歪把子机枪!
几十杆,三八大盖!
和,那,一箱箱,沉甸甸的,弹药!
“杨……杨队长……”陈振山,呆住了。他,那双,同样是,布满了血丝的独眼里,充满了,不敢相信和极致的震惊!“你们……你们这是……把山田的军火库,给……给搬回来了?!”
杨汝成,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将那杆,同样是,冰冷的九七式狙击步枪,从背后,解了下来,递给了他。
“陈营长。”
“在!”
“从现在起,”他的声音,沙哑,却又,不容置疑,“‘铁血岭’,所有的防务,和,训练,都交给你了。”
“那……那您呢?”陈振山,有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我,”杨汝成,缓缓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