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即将要创作的作品的,狂热和痴迷的姑娘,缓缓地开口,“开始吧。”
“好。”
红梅,点了点头。
她,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便像一个,即将要登台献艺的,绝代名伶,缓缓地,挽起了自己的袖口,露出了,一截,如同白玉般皓腕。
她,亲手,拿起那锭徽墨,在砚台里,滴上几滴,同样是价值不菲的“无根之水”——清晨的露水。
然后,她便开始,不紧不慢地,研磨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和美感。
整个雅间里,瞬间,就充满了,一股,清幽的,令人心旷神怡的,墨香。
杨汝成和张立业,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她。
他们,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即将要伪造赝品的“贼”。
而是,一个,即将要创作出,传世佳作的,真正的,大师。
终于,当那砚台里的墨汁,变得,如同黑色的镜面般,浓而不稠,润而不滑的时候。
红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从那十几支,大小不一的狼毫笔中,挑选出了,一支,最不起眼的,也是,最适合表现竹子那,瘦硬坚挺的笔锋的,七紫三羊。
她,将笔尖,在墨汁里,轻轻地,蘸了蘸。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无数幅,她曾经,在哈尔滨的图书馆里,看到过的,郑板桥的,传世名作。
那,嶙峋的怪石。
那,孤傲的兰草。
和,那,迎着狂风,宁折不弯的,瘦竹。
“呼——”
良久,她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她,睁开了眼睛。
那双,本该充满了国仇家恨的、冰冷的眼睛里,在这一刻,只剩下了,一个艺术家,对艺术的,最纯粹的,专注和虔诚!
她,提笔,落墨!
“唰!”
一道,如同惊鸿般的,淋漓的墨线,瞬间,就出现在了那张,泛黄的宣纸上!
快!
准!
狠!
她的手腕,灵动,飘逸,却又充满了,一种,如同刀劈斧凿般的,力量!
一节,两节,三节……
几笔,简简单单的勾勒。
一根,充满了瘦硬、坚挺、不屈之风骨的,墨竹,便赫然,出现在了纸上!
紧接着,是,竹叶。
她,换了一支,更小的笔。
笔锋,或浓或淡,或干或湿。
或,如利剑出鞘,锋芒毕露!
或,如柳叶扶风,摇曳生姿!
寥寥数笔。
那竹子,便仿佛,活了过来!
它,仿佛,正在,迎着那,看不见的狂风,发出,无声的,怒吼!
“好……”
一旁,那个本已吓得,魂不附体的吴掌柜,看到这一幕,竟忍不住,失声,叫了-声好!
他,在这行里,浸淫了一辈子。他,自问,经过他手的,名家字画,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是,他,还从未见过,如此,酣畅淋漓,如此,充满了“精、气、神”的,画!
这,已经不是,模仿了。
这,简直就是,郑板桥,亲临!
……
一炷香后。
当红梅,落下最后一笔,在那画卷的角落里,题上“乾隆乙丑,板桥郑燮”那八个,同样是,瘦硬古拙,充满了“六分半书”神韵的落款时。
她,整个人,都如同虚脱了一般,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完成了。”
她,将手中的毛笔,轻轻地,放在了砚台上,声音,沙哑,却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
“好……好画啊!”吴掌-柜,看着眼前这幅,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墨竹图》,激动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姑娘……不!大师!您……您这手艺……简直……简直是神了!”
“这幅画,要是拿出去,别说是山田那个二鬼子了!就是拿到,故宫博物院里去,跟真的,摆在一起!也绝对,能蒙倒,一大片,所谓的‘专家’!”
然而,杨汝成,看着眼前这幅,堪称是“完美”的赝品,却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