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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后。
“风吼坡”那段狭窄的山路上,一片死寂。
凛冽的寒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梢,发出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声响。
两边的陡坡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乍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道路两侧的雪地里,潜伏着几个几乎与白雪融为一体的“雪堆”。
杨汝成,就趴在正对着道路拐角处的一个最佳射击位上。他的身上,披着一件由几个女人连夜缝制出来的、用白色被单做的伪装服。整个人,如同一块毫无生气的岩石。
他的身边,是那支冰冷的三八大盖。
而在他对面的山坡上,赵家老三和几个年轻人,正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一块磨盘大小的岩石,用木棍撬得摇摇欲坠,只等最后的一声号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在山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黑点,越来越近。
是一辆由一头高头大骡子拉着的、堆满了物资的板车。
车辕上,坐着一个穿着狗皮袄、被冻得缩着脖子的中国老百姓。
车厢的两侧,各跟着一个挎着步枪、百无聊赖的日本兵。
“快点走!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一个日本兵不耐烦地,用枪托,捅了一下那个赶车的老百姓。
“太君……这……这路滑,骡子它……它走不快啊……”那老百姓哆哆嗦嗦地回答。
“八嘎!再敢顶嘴,我就毙了你!”
“前面的,休息一下!撒泡尿!”另一个日本兵打着哈欠,喊了一声。
队伍,停了下来。
两个日本兵,将枪往车上一靠,解开裤子,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背对着杨汝成他们埋伏的方向,开始放水。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就在他们前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死神,已经张开了怀抱。
杨汝成没有动。
他在等。
等他们,再往前走几步。
等他们,正好,走到那三个捕兽夹的正上方。
两个日本兵解决完生理问题,重新拿起枪,骂骂咧咧地,押着板车,继续前进。
一步。
两步。
三步。
他们踏入了死亡的陷阱。
就是现在!
杨汝成的眼中,寒光一闪!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稳稳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如同惊雷,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走在左边的那个日本兵,应声倒地。子弹,精准地,从他的后心穿过。
几乎是在枪响的同一瞬间!
“动手!”
“轰隆隆——!”
对面山坡上,赵家老三等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块早已准备好的巨石,猛地推了下去!
巨石,带着万钧之势,从陡坡上翻滚而下,带动了更多的积雪和碎石,如同一场小型的雪崩,铺天盖地地,朝着山路中央,砸了过去!
“啊——!”
“纳尼?!”
剩下的那个日本兵,和那两个民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
那头拉车的骡子,更是受了惊,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人立而起,拖着板车,就开始疯狂地乱冲乱撞!
“咔嚓!”
“咔嚓!”
“咔嚓!”
三声令人牙酸的、骨头断裂的声音,接连响起!
那头受惊的骡子,和那个还没反应过来的日本兵,双双踩中了李顺埋设的捕兽夹!
锋利的铁齿,瞬间合拢,深深地,嵌入了他们的血肉和骨头里!
“啊——!我的腿!我的腿!”
那个日本兵抱着自己那条被夹得血肉模糊、以一个诡异角度扭曲的小腿,在地上,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
骡子,则更是当场就被夹断了腿骨,悲鸣着,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整个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就是现在!上!”
杨汝成大喝一声,从雪地里一跃而起,端着枪,第一个冲了下去!
“杀啊——!”
“为死去的爹娘报仇!”
赵家老三和那几个年轻人,也红着眼睛,挥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