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哥,我问你们,”
他,缓缓地开口,“咱们,这次,出来,是为了什么?”
“报仇!”
“不。”
赵小山,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们,是为了,活下去。”
“是为了,给咱们,山洞里那,几十个,同样是,在等米下锅的伤员兄弟,找一条,活路。”
“我们,杀了这四个鬼子,是能,解一时之气。
但是,然后呢?”
他,看着众人,一字一句地问道,“山田,那个老鬼子,只会,以为,我们,又跟以前一样,打完了,就跑了。
他,只会,派更多的,同样是,武装到了牙齿的疯狗,把‘龙脊山’,围得,更死!
到时候,我们,还怎么,把这些,救命的药,和,粮食,送回去?”
“这……”
王二,被噎得,哑口无言。
“但是,如果我们,放一个人回去呢?”
赵小山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而且,是,用这样一种,近乎于,羞辱的方式,放他回去呢?”
“山田,会怎么想?”
“他……他会,气疯了!”
虎子,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没错!”
赵小山,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会疯!
他,会觉得,我们,不是在怕他!
是在,挑衅他!
是在,赤裸裸地,打他的脸!”
“一个,被愤怒和耻辱,冲昏了头脑的指挥官,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我们,找出来!
然后,杀掉!”
“他,会把他所有的兵力,都从‘龙脊山’的出口,调回来!
都集中到,抚松县城!
因为,队长,已经给他,下了,战书!”
“而这,”
赵小-山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了自信的弧度,“恰恰就是,我们,想要的!”
“他,把兵,都调走了。
那,我们,回家的路,不就,通了吗?!”
一番话,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狠狠地,劈在了,在场所有,头脑简单的汉子们的,天灵盖上!
他们,终于,明白了!
“我操……”
王二,看着那个,同样是,一脸平静的杨汝成,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充满了,自内心的,敬佩和狂热!
“队长……您……您这一手,也太……太他娘的,毒了吧?!”
“这,不叫毒。”
杨汝成,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叫,攻心。”
……
当天,傍晚。
当那,一轮,同样是,惨白,没有任何温度的残月,再一次,爬上那,同样是,被冰雪覆盖的,山巅时。
佐藤,这个,同样是,身经百战的关东军老兵,终于,从那,同样是,冰冷刺骨的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同样是,冰冷的雪地里。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用最专业的,却也最粗糙的手法,草草地,包扎了起来。
他的身边,还放着,一个,同样是,鼓鼓囊囊的行军背包。
里面,装的,是,足够他,一个人,在山里,活上三天的,压缩饼干,和,牛肉罐头。
而在他的面前,跪着的,是他那,三个,同样是,早已被吓破了胆的,手下。
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但是,他们的脑袋,却都,不翼而飞了。
三颗,同样是,死不瞑目的头颅,被用三根,削尖了的木棍,整整齐齐地,插在了他们面前的雪地里。
正对着,抚松县城的方向。
而在那,三颗头颅的中间,一把,同样是,雪亮的,沾满了罪恶鲜血的日式指挥刀,也同样,被狠狠地,插在了地上。
刀柄上,绑着一块,同样是,白色的,破布条。
上面,用,同样是,黑色的锅底灰,写着,一行,歪歪扭扭,却又,充满了,无尽的疯狂和杀意的,汉字。
“山田信雄,洗净脖颈,杨某,择日来取!”
“啊——!
!”
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极致恐惧和无尽耻辱的嘶吼,划破了整个,死寂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