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正拄着一根，临时削成的木棍，小心翼翼地，在前面，探着路。
他的身后，是，三十几个，同样是，神情凝重，步履维艰的，一营的战士。
他们，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那，看似坚硬的冰层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致命的危险。
……
而，南边。
那条，最危险，也最不可能的，突围路线上。
杨汝成，和他手下那，仅剩的，十几个“狼牙”
的队员，却并没有，像其他人想象的那样，疯狂地，逃命。
他们，反而，像一群，最狡猾，也最耐心的狐狸，悄无声-息地，重新，潜伏回了，那片，充满了死亡气息的，乱石坡的，边缘。
“队……队长……”
虎子，这个，早已被冻得，嘴唇紫的年轻人，趴在杨汝成的身边，用一种，近乎于，耳语般的声音，小声地问道，“咱们……咱们，不跑吗？”
“跑？”
杨汝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将那杆，同样是，冰冷的九七式狙击步枪，稳稳地，架在了那块，冰冷的岩石上，“往哪儿跑？”
他，指了指，他们身后，那片，同样是，白茫茫的，一望无际的雪原。
“我们，是诱饵。”
“诱饵，要是跑得，比猎物还快。”
“那，还叫，诱饵吗？”
他，缓缓地，将自己的眼睛，凑到了那，冰冷的，在惨白的天光下，反射着幽幽蓝光的德式瞄准镜上。
“我们，不光，不能跑。”
“我们，还得，想办法，把那些，已经快要，跟丢了的‘猎犬’，重新，给引回来。”
……
“报告中尉阁下！”
乱石坡下，日军的临时指挥部里，一个，同样是，浑身沾满了积雪的侦察兵，连滚带爬地，从外面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和困惑！
“那……那群支那猪，不见了！”
“不见了？！”
田中中尉，这个，在“虎口崖”
一役中，被杨汝成，一枪，打穿了肩膀的日本军官，猛地，从行军床上，站了起来！
他，一把，就揪住了那个侦察兵的衣领，那张，因为伤口的疼痛和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的脸上，满是，狰狞！
“你，说什么？！
上千人的包围圈！
他们，还能，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不……不是……”
那侦察兵，带着哭腔喊道，“他们……他们，好像，是分兵了！
我们的军犬，在雪地上，现了，三条，指向不同方向的，脚印！
而且……而且，每一条，都……”
“都怎么样？！”
“都……都钻进了，我们，最不可能，进去的，绝地！”
“绝地？”
“是！”
那侦察兵，哆哆嗦嗦地，指着地图，“东边，是‘冰河’！
西边，是‘乱石崖’！
南边……南边，更是，死路一条！
他们……他们，这是，在找死啊！”
“找死？”
田中，愣住了。
他，缓缓地，松开了手，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那副，巨大的军事地图前。
他看着那，三条，被用红色的铅笔，清晰地，标记出来的，死亡路线。
他那，本就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忌惮。
“不对……”
他，喃喃自语。
“那个‘杨疯子’，不是，这么蠢的人。”
“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声东击西？”
“还是……”
“诱敌深入？！”
“报告阁下！
！”
就在这时，又一个，同样是，神色慌张的通讯兵，从外面，冲了-进来！
“南……南边！
南边，响枪了！
！”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