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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海一把,就将他扶住,“我今天,是带我们管事的,来见你的。”
他侧过身,将身旁那个,如同山岳般沉稳的男人,让了出来。
刘老蔫,这才将目光,投向了杨汝成。
当他,看到杨汝成那张,在昏暗的油灯下,忽明忽暗的、充满了杀气的脸,和他身上那股,如同出鞘利刃般,冰冷的气息时。
他那本就充满了恐惧的眼神,变得,更加的,不堪。
“这……这位就是……”
“我,姓杨。”
杨汝成缓缓地开口,声音,沙哑,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就是刘老蔫?”
“是……是,长官。”
“我不是长官。”
杨汝成摇了摇头,“我,和你们一样,是个,被日本人,逼得家破人亡的,普通人。”
他拉过屋子里,那唯一的一条长凳,坐了下来,将那杆,始终没有离身的步枪,横放在了自己的膝前。
“大海哥,都跟我说了。”
他看着刘老蔫,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你说,你有办法,让我们,进城?”
“是……是。”
刘老蔫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俺……俺在城里,有个表侄,叫张二狗。
他……他在城南,开了个茶馆。
只要……只要您能信得过俺……”
“我,凭什么信你?”
杨汝成冷冷地,打断了他,“就凭你,收了我们几张票子?还是,就凭你,那几句,不知真假的,‘血海深仇’?”
“我……”
刘老蔫被他那如同刀子般的目光,看得,浑身一颤,瞬间,就说不出话来。
“长官!
俺……俺们当家的,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
炕角上,那个始终沉默不语的老妇人,突然,带着哭腔,开口了,“俺们的大儿子,去年,就是被日本人,抓去修炮楼,活活给累死的啊!
连……连个尸都,没给俺们送回来!”
“俺们,恨!
俺们,做梦,都想把那帮畜生的心肝,给挖出来啊!”
“但是,”
她的声音,又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俺们,就是两个,快入土的,老东西!
俺们,能怎么办啊?!
俺们,连自己闺女的命,都救不活啊!”
说着,她抱着炕上那个,早已烧得,人事不省的闺女,放声痛哭了起来。
屋子里,瞬间,就充满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悲怆。
杨汝成,沉默了。
他看着那个,在病痛中,痛苦呻吟的年轻姑娘。
他,想起了,自己的小宝。
如果,那天,他没有进山。
如果,日本人,没有来。
他的小宝,现在,也该这么大了。
他那颗,本已冰封的心,在这一刻,被狠狠地,刺痛了。
“小山。”
他缓缓地开口。
“到,队长。”
一直,守在门口,负责警戒的赵小山,闪身,走了进来。
杨汝成,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装着他们这次行动,所有经费的,小小的钱袋,递给了他。
“去。”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现在,就去镇子上,把那个,叫赵老四的,‘请’过来。”
“什么?!”
这个命令一出,不光是赵小山,就连孙大海和刘老蔫,都大吃一惊!
“队长!
您……您没疯吧?!”
赵小山第一个,就急了,“那……那赵老四,是伪满的警察所长!
是这一带有名的铁杆汉奸!
咱们现在去找他,不是……不是自投罗网吗?!”
“是啊,长官!”
刘老蔫,更是吓得,“扑通”
一声,就跪了下去,“使不得!
万万使不得啊!
那赵老四,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活阎王!
他……他要是知道了你们在这里……那……那我们一家,就全完了啊!”
“放心。”
杨汝成看着他,那双平静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冰冷的寒芒,“我保证,他,不会有机会,把今天晚上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小山,”
他不再理会刘老蔫的哀求,只是,看着赵小山,“你,怕吗?”
赵小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