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烟油子味带给我,隔着半里地,那味道都像是在我耳边敲锣。”
他又拿起那个洋铁皮水壶:“你,叫陈皮。
你躲在灌木丛里,但你的水壶,在你每次呼吸时,都在对我尖叫。”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双皮靴上。
“至于你,王铁柱,”
他看着他,“你犯的错最蠢。”
“我怎么了?”
王铁柱不服。
“你留下了脚印。”
杨汝成缓缓道,“你以为把脚印踩在落叶下就没人知道?你忘了,你惊动了每一片叶子原来的位置。
在猎人眼里,那不是脚印,那是路标。”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句,如冰锥刺入每个人的心脏:
“从你们踏进林子的那一刻起,你们每一个人,都等于在脑门上顶着一盏一百瓦的大灯泡。
而我要做的,只是走过去,把灯关掉而已。”
死寂。
所有人的后背,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一个顶尖猎手之间,那如同天堑般的差距。
“那……我们该怎么办?”
赵小山的声音有些干涩。
“很简单。”
杨汝成将那堆东西推了回去。
“从明天起,把这些玩意儿,都给我扔了。”
“跟着我,进山。”
“什么时候,你们能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一棵树,一阵风。”
“什么时候,你们‘狼牙’的第一堂课,才算毕业。”
说完,他不再多言,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声音。
二十道身影被火光拉得很长,他们的眼中,映照着跳动的火焰,也燃烧起了一种全新的、渴望蜕变的,炙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