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树,爬了过去!
他用那把锋利的剥皮小刀,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凝固的松脂,一块一块地,从树皮上,撬了下来,用一块破布,小心地包好。
做完这一切,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松树的枝干。
他需要火。
他需要,一堆能给他带来温暖,能让他将这些松脂烤化,更重要的,是能让他,烧一壶热水的,火。
而最好的引火物,就是松树枝上那些干透了的、富含油脂的松针,和那些同样干透了的、小小的松塔。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去够那些低垂的树枝。
但是,他失败了。
他那条受伤的右腿,根本无法支撑他身体的重量。
“他娘的!”
杨汝成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身旁的雪地里!
难道,自己,就要守着这救命的宝山,活活地,被困死在这里吗?!
就在他,即将要陷入绝望的时候。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缓缓地,解下了身后那支,一直被他当成累赘的,刘栓子的汉阳造。
他将枪口,对准了头顶上方,一根挂满了干枯松塔的、不算太粗的树枝。
然后,他从子弹袋里,摸出了一颗,无比珍贵的,子弹。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将子弹,推进了枪膛。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在寂静的雪林里,突兀地响起!
那根树枝,应声而断!
无数的积雪、松针和干枯的松塔,如同下雨一般,“哗啦啦”
地,从天而降,将他,埋了半截。
……
树洞里,一堆小小的、几乎没有任何烟气的篝火,终于,被艰难地,点燃了。
杨汝成靠在洞壁上,将一个缴获来的、早已被他敲得坑坑洼洼的日军军用水壶,架在了火堆上,里面,煮着满满一壶,用干净的积雪融化成的雪水。
水壶的旁边,一块扁平的石板上,几块被撬下来的松脂,正在火焰的炙烤下,慢慢地融化,散出一股奇异的、带着浓郁松香的清苦味道。
角落里,那头孤狼,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光和温度,惊得,站了起来。
它喉咙里,出了低沉的、不安的咆哮,那双绿油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团跳动的、温暖的火焰。
“别怕。”
杨汝成看着它,声音,沙哑,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柔和,“这玩意儿,不咬人。
它,能救我们的命。”
孤狼,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
它那紧绷的身体,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它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拖着那条伤腿,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堆能给它带来温暖的火焰,靠近了一些。
水,很快就烧开了。
杨汝成将滚烫的开水,倒进一个同样是缴获来的饭盒里,又从怀里,掏出了那块最后的、小小的玉米饼子,掰碎了,泡了进去。
然后,他用一根木棍,挑起那块早已被烤得滚烫的石板,走到了孤狼的面前。
孤狼警惕地,向后退了半步,喉咙里,再次出了威胁的低吼。
“别动。”
杨汝成缓缓地,蹲下身,将那块石板,放在了它的面前,“我知道,你那条腿,也快烂了。
这玩意儿,能救你的命。”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头狼的反应,转身,走回了火堆旁。
他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散着诱人香气的玉米面糊糊,一口一口地,吃得干干净净。
一股久违的、自肺腑的暖流,瞬间,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让他那早已被冻僵的身体,重新,有了一丝活过来的感觉!
吃完东西,他便开始处理自己身上,那早已溃烂不堪的伤口。
他用那把剥皮小刀,咬着牙,将伤口周围那些黑的、腐烂的皮肉,一点一点地,割掉!
然后,他用烧开的热水,清洗了伤口。
最后,他用一根木棍,蘸着石板上那些早已融化成了黏稠液体的、滚烫的松脂,一点一点地,涂抹在了自己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嘶——!
啊——!”
那种如同将烧红的烙铁,直接按在血肉上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但他,没有停下。
他咬着牙,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伤口,都用这种残酷的方式,重新处理了一遍!
当他,处理完最后一处伤口的时候。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