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杨汝成的声音,平静,却又充满了悲壮,“用自己的命,去引开猎人的注意。
而剩下的狼,则会带着狼崽子,逃进最深的林子里。
等到来年春天,再重新,壮大成一个新的狼群。”
“队长……”
“我,就是那头该死的头狼。”
杨汝成自嘲地笑了笑,他将王二和虎子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一根一根地,掰开。
“而你们两个,”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郑重,“就是我们义勇队,最后的,狼崽子。”
“你们的命,从现在起,不再是你们自己的。
是李顺哥的,是栓子的,是赵三哥的,是所有死在‘熊瞎子涧’和‘下河套’的兄弟姐妹们的!”
“你们的任务,不是留在这里,跟我一起,白白送死!”
“是活着!”
“是找到张大爷他们!
是找到赵三哥他们那支队伍!
是把我们今天生的一切,都告诉他们!
然后,带着他们的那份仇,更好地,活下去!
直到,把所有的小鬼子,都赶出我们这片林子!”
“这,才是真正的,报仇!”
一番话,说得,王二和虎子,都哑口无言。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山岳般沉稳的男人,眼眶,都红了。
“可是……队长……”
虎子的声音,哽咽了,“我们……我们走了,您……您怎么办?”
“我?”
杨汝成笑了笑,他从怀里,掏出了那半块沾满了李顺鲜血的玉米饼子,掰下了一小块,塞进了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我这条命,硬得很。”
他将剩下的饼子,连同自己身上那仅剩的十几步枪子弹,都塞到了王二的手里。
“把这些,都带上。”
他又将那把沾满了刘栓子鲜血的汉阳造,递给了虎子。
“拿着。
别让他的家伙,白白便宜了小鬼子。”
“队长……”
“快走!”
杨汝成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他猛地,将两人,向着北边的方向,狠狠地推了一把!
“这是命令!
谁要是敢再多说一句废话,就别怪我,不认他这个兄弟!”
“砰!”
他猛地,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滚!
都给老子滚!
!”
王二和虎子,被他那股不容置疑的、充满了疯狂和决绝的气势,给彻底镇住了。
他们知道,他们,再也无法,改变这个男人的决定。
“队长……”
王二“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杨汝成,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虎子,也跟着,跪了下去,哭得,泣不成声。
“走!”
杨汝成没有再看他们。
他转过身,端起那支只剩下不到五子弹的三八大盖,头也不回地,朝着那个如同张开了血盆大口的“虎口崖”
,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他的背影,在漫天的风雪中,显得那样的孤独,那样的萧瑟,却又,那样的,顶天立地。
……
“中尉阁下!
现了!
就在前面那个隘口!”
一个日本侦察兵,兴奋地,跑到了田中中尉的马前,指着不远处的“虎口崖”
,喊道,“那群老鼠,就躲在里面!
我们……我们的人,刚才还听到了枪声!”
“哦?”
田中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终于,不跑了吗?准备,狗急跳墙了吗?”
“命令部队!
呈扇形,包抄上去!”
他拔出指挥刀,向前一指,“机枪组!
掷弹筒!
都给我架起来!
这一次,我不要活口!
我要把那个隘口,连同里面所有的活物,都给我,轰成平地!”
“哈伊!”
上百名日本兵,如同出闸的洪水,呐喊着,嚎叫着,朝着那片死寂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隘口,冲了过去!
“虎口崖”
的隘口处。
杨汝成,独自一人,靠在一块巨大的、被冰雪覆盖的岩石后面。
他将那支只剩下四子弹的步枪,和那把陪伴了他一生的剥皮小刀,静静地,放在了自己的手边。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