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亮咽了下口水,索性直接出声道。
“下官已经认罪。”
“买凶杀人,皆是下官派人前去。与谢老爷、与赵大人毫无干系。”
“待明日公堂,谢老爷只需咬紧不松口便是。”
“这....”
谢良辰当真没想到这户晨亮竟能如此仗义。
也就在他愣神之时,却听户晨亮继续说道。
“家中妻小,今后还要托付给谢老爷。”
“住在城东的母亲,也需谢老爷多多照顾。”
“县令大人放心!”
谢良辰神情一凛,当即正色道:“大人走后,我必将大人之母视作自己生母,妥善照顾。”
微微颔首后,户晨亮也没有继续多言。
实际上。
他认罪自然没有为了保下谢良辰的意思。
于户晨亮眼中,这谢良辰虽在修武县有些名望,可终究只是一条不入流的野狗罢了。
之所以认罪,也是为了保下府尹赵平。
毕竟他不过区区县令,自打上任以来他便很清楚有这么一天。
保下赵平,他的父母妻儿才能活命。
不然的话,不仅他要丢掉性命,恐怕全家全族都要一同丧命。
星夜斗转,牢狱之内寂静无声。
除了那几个村中族老尚能酣睡,谢良辰、户晨亮,还有赵平都是一夜无眠。
毕竟此次审案的乃是晋王朱棡,但凡明日说错一句话,他们的性命便要彻底断送。
次日天明。
将士大步走入牢房,将几人都给请了出来。
“官爷,我等皆是各村寻常百姓,怎的这次还将我们给捕来了?”
没有理会那些老者的胡搅蛮缠,几名兵卒默不作声,径直将他们带到院中。
而此时。
朱棡端坐在椅子上,表情平静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下官太原府尹赵平,拜见晋王殿下!”
“罪臣户晨亮拜见晋王殿下。”
一听说眼前之人竟是王爷,原本还吵着要让兵卒放他们回去的一众村中族老,当下立时跪伏在地,不敢言语。
见此情形。
朱棡下令几人起身,转而冲户晨亮问道。
“昨日你虽已经承认监察御史陈明乃是你下令所杀。”
“同谋之人是谁,派遣杀人的又是哪些?”
“回禀晋王殿下,小人没有同谋,差遣杀人的也不过是寻常百姓,事后这些百姓便已远遁他乡。”
听到这话,朱棡也没多言,冲着院中兵士缓缓点头。
下一秒。
两名身形魁梧的兵卒大步上前,将户晨亮按在地上后,抄起军棍便直接砸了下去。
和寻常衙门审案不同。
当下的朱棡却是没有说要打多少下。
在那户晨亮被行刑的同时,朱棡看向赵平继续道:“赵大人可有话要说?”
“这....”
“下官知罪。”
原以为朱棡追问户晨亮同谋,乃是暗自一旁的谢良辰。
可听到朱棡突然问向自己,赵平心下一惊,赶忙回道。
“下官主管太原府,监察御史死于太原境内,下官罪责难逃。”
“户晨亮狂悖枉法,竟敢擅杀监察御史,属实罪大恶极。”
“下官亦有任职不明之罪。”
听到赵平竟一切罪责推了个干净,到头只是一个御下不严之罪。
朱棡也没有同他继续多言。
和方才一样,冲院中兵卒点头示意后,便也命兵卒将赵平按在地上行刑。
而看到朱棡行事冷厉,即便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府尹赵平都被按在地上果断行刑。
此刻的谢良辰心神俱颤,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
特别是半刻钟的时间,军棍不停。
哪怕赵平、户晨亮已被打的血肉模糊,数次昏迷过去。
可朱棡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殿....殿下,下官罪不至死啊!”
被打的实在受不了,赵平无奈只好出声求饶道。
“下官虽有过错,可终究罪不至死。”
“不知殿下因何要将下官杖责至死!”
“仅是朝廷派来的监察御史死在你境内,你便难逃罪责。”
“可是殿下!”赵平昂着脑袋看向朱棡,高声回道:“此事与下官无关,下官纵是有罪,可也不至于要用性命来偿吧!”
没有理会赵平。
朱棡顺势看向谢良辰还有各村族老。
“本王将你等寻来,可知缘由?”
“草民.....草民....”
就在谢良辰心想,该如何不让朱棡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哪怕赵平、户晨亮被杖责至死,自己也能逃过此劫之时。
却见平洼村的那名族老立时仰头说道。
“王爷息怒,派人杀害京城老爷的,乃是小老儿所为!”
“哦?”
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