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兄所言极是!”另一名学子起身附和的同时,一并朗声喊道:“铁铉、谢全,二人枉顾陛下圣恩,为祸朝堂!”
“当今我朝外有兵事,内有民情,此皆需官员用命,竭力而为。”
“可此二獠竟言我朝官制冗杂,应当裁撤。”
“想我朝官制沿用唐宋,此二人将信口胡沁,妄言更改。”
“断绝我等士子入仕之路,其无非是想阻塞士子入仕,把控朝堂!”
一众学子越说越是激动,有的甚至指名道姓,提及谢全、铁铉二人便是破口大骂。
而在茶馆角落坐下的谢全听后,忍不住冲对面的铁铉打趣道:“没想到士子竟将你我二人视作仇雠。”
“不过这些学子终究是高看你我了,竟说什么我二人打算把控朝堂。”
被谢全这么一说,原本还有些许不悦的铁铉也不禁笑出了声。
这些学子所言终究不过书生之见。
他与谢全虽受朱标信任,可他二人还远没有到只手遮天,把控朝堂的地步。
况且谢全即将前往吐蕃推行新政,而他铁铉又是担任得罪朝臣的御史中丞。
但凡仔细想想,任谁都能明白他二人绝没有堵塞学子仕途,把控朝堂的机会。
不过铁铉、谢全几人也算是听明白了,眼下这些学子之所以群情激奋,无非是以为朝堂裁撤官制,有损他们入仕之路。
“诸位!”
就在一众学子大骂他铁铉还有谢全乃国之蛀虫,甚至都打算敲击登闻鼓一同请奏之时。
铁铉猛地站起身子,冲周围一众学子高声喊道。
“诸位学子,本官便是铁铉!”
一时间,原本群情激奋的一众学子瞬间熄声。
而谢全、詹同几人也有些诧异的看向铁铉,他们的确没想到铁铉竟会在此时开口。
“砰~”
就在铁铉准备出声,为在场学子解释之时。
不远处直接飞来一个杯盏,正中铁铉额头。
下一秒!
在场学子好似找到了发泄口,一个个拿起手边物件便朝铁铉砸了过来。
历来青年学子最为嫉恶如仇。
当得知被他们视作国之蛀虫,似秦桧、来俊臣这样的佞臣出现在眼中。
一众学子难掩心头愤怒,一个个群起而攻,毫不留情。
而看到常茂当即抽刀,作势便要下令逮捕在场一众学子之时。
铁铉忙声劝阻道:“郑国公万万不可!”
“倘若此时弹压学子,岂不坐实我二人结党乱权,以官压民?”
“那....”
见这些学子情绪激动,茶壶、瓜果、杯盏甚至板凳都一股脑的朝他们这边丢来。
铁铉赶忙扯着嗓子喊道:“诸位学子稍安勿躁,听我说两句。”
“且听我说.....”
“还说什么,还不快走!”
看着铁铉这个憨憨都到这时候,竟还想着对这些学子解释。
谢全斥了一句,拉着他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即便被一众学子赶出茶馆,此事待到明日必会传遍京城,此事也势必让他二人颜面扫地。
可当下这些学子正在气头上,哪里能容的铁铉解释。
更何况一旦常茂派遣锦衣卫打压这些学子,此事兴致便也彻底变了。
到时候便不是裁撤官员这么简单,起码在士林之中必会疯传权臣佞人欺瞒圣上,打压学子!
“拉我做什么,若不解释清楚,这些士子只能白白任人利用!”
待走远后,铁铉一把甩开谢全的胳膊,怒声质问道。
“你我二人被诬佞臣是小,这些学子受人利用,误了陛下整顿吏制才是大。”
“况且你我逃走,岂不显得理亏?”
看着满脸不悦,此时反倒指责起自己的铁铉。
谢全狠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些学子正值气头,方才我若不拉你离开,恐怕此时你早便那些学子打了个半死!”
“我一人生死,何足轻重?”
“学子将朝臣殴打致死,中丞也觉无足轻重?”
听到这话的瞬间,铁铉表情一僵顿时愣在了原地。
的确如谢全所言。
一旦他这个暂代的御史中丞被学子殴打致伤,无论朱标如何爱护学子,可为了朝廷颜面也终究是要严惩一众学子。
到那时事态闹大不说,反而让沈四平等人置身事外,作壁上观瞧着朝廷与士子之间相互攻伐。
“纵然如此.....”
铁铉语气稍缓,沉吟半刻后重重叹了一声。
“那当下你我总不能置身事外吧!”
“那些学子明摆着是被沈四平之流当枪使了!”
待铁铉说完,詹同、常茂几人都没有做声。
当下甚至就连常茂也看出了端倪。
那沈四平为了对抗朝廷精简吏制,裁撤官职。哄骗其他官员更改公事日期,故意让他们犯下欺君大罪,使得锦衣卫大肆缉拿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