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正想看看那褚正鑫接下来会有什么打算,他更想届时做出应对之策,好彻底粉碎褚正鑫的全部打算。
如此带来的征服欲,也算是聊补素日寂寞了。
是日晚间。
河南、河北等北方各省的丰收捷报也已传至京城。
粮价虽然仍有波动,可因褚家以五钱一石的粮价收购,因此市面上的粮价倒也没有降到五钱以下。
杏花楼中。
褚正鑫携其子褚实豪坐在靠近房门的位置,仅他们几人,却仍将姚广孝让到了主位的位置上。
“姚大人,今后我褚家还需大人多多提携。”
“哦?”姚广孝故作疑惑,转而笑道:“褚老助朝廷稳定粮价,安定百姓,待回禀陛下过后,加官进爵自是情理之中,封侯承爵也是寻常。”
“如此何来让本官关照令公子之说。”
“倒不如求褚老日后多多关照本官才是!”
面对姚广孝的说辞,褚正鑫非但没有接话,反而表情愈发严肃说道:“姚大人也是心思机巧之人,安能不知老夫所为绝非为了自己。”
“这本官倒不明白了。”
“眼下老夫所为,虽对朝廷有些功劳,但却绝没到可以让陛下特开恩旨,为褚家封爵的地步。”
“况且如今老夫手上有这么多粮食,如何处置也是难题。”
“一旦处理不当,届时纵有功劳,也已是功过相抵。”
见褚正鑫越说表情愈发凝重。
姚广孝也不免收起脸上玩笑,仔细看向褚正鑫道:“那褚老究竟是何打算?”
“待明日!”
“老夫会命褚家众人将收购来的粮食尽数烧毁!”
“嗯?”
此言一出,饶是姚广孝也不由瞪大了双眼。
方才褚正鑫明明说他手中现有的粮食一个处理不当,必会引来朝廷惩处。
可他明明知道这点,却偏偏还要火烧手上积粮。
仅此一事,甚至都不需御史台的言官弹劾,他褚正鑫先前的种种功劳一笔勾销不算,也必然会被朝廷惩处。
“褚老怕不是醉了。”
“民以食为天,你手上积粮纵然免费散发给百姓,也好过付之一炬。”
“此等暴殄天物之行,陛下又岂能容许?”
“那不如姚大人说说,老夫该以何手段求陛下赏赐爵位!”
“这.....”
就在姚广孝低声沉吟,半晌不语之时。
却见褚正鑫表情凝重,当即说道:“如今我褚家已然是立于风口浪尖。”
“代替沈三石,担任朝廷商会的会长,其他商贾自不能容。”
“再说先前那些个粮商散播谣言,哄抬物价,乃老夫私下暗示。此等罪行,朝廷亦不能容。”
“更何况于陛下眼中,老夫本就有诬告族弟、欺骗朝廷的罪过。”
“纵然今日稳定粮价,攒下了些许功劳。可若将来事情败露,老夫依旧是难逃一死,我褚家也依旧逃不脱灭门之灾!”
闻言至此。
姚广孝眸光一怔,此刻那双三角眼不由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褚正鑫来。
原以为这家伙是利欲熏心。
为了求朱标赏赐其爵位,这才有了取代沈三石的打算,因此才做下劫掠军粮,唆使一众粮商抬高物价的手段。
可让姚广孝没想到的是,这褚正鑫并非丧心病狂,被心中所求蒙蔽双眼之人。
相反!
此刻的他更是超乎常人的清醒。
也就在姚广孝仔细打量褚正鑫之时,那褚正鑫饮了口酒,继续说道:“陛下要约束商贾,朝廷要插手商界。”
“似老夫这般的商贾之人,想来在朝廷管理下的商界没有富贵可言。”
“加之陛下约束商贾之心甚决,我褚家商会先前又曾控制京城商界,届时无论是施恩也好,示威也罢。我褚家必然是首当其冲。”
“如此,老夫怕也没有活路!”
“褚老究竟意欲何为!”
“自投罗网!”见姚广孝已然听的有些不耐烦,褚正鑫便也收起心中惆怅,索性直言道:“先前军粮失途一事,乃老夫所为。”
“其目的便是给沈三石下套,好让我褚家有机会攀附朝廷。”
“之后教唆粮商哄抬物价,也不过是为了居功。”
“如今收粮,更是如此!”
“那你何不继续隐瞒先前罪过,继续积攒功劳,等到朝廷为你封爵的那一天!”姚广孝当即出声。
而听到姚广孝还是这套说辞,褚正鑫眉头微蹙,隐有些不悦说道:“隐匿罪过,积攒功劳?”
“先前老夫的确是如此打算。”
“可老夫却没想到陛下约束商贾之心竟如此坚决,老夫更没想到姚大人之慧,远超老夫。”
“事已至此,难不成姚大人还欲作伪?”
“难道大人不正是陛下派来,查明军粮失途,搜集老朽罪证的主官!”
见褚正鑫已将话挑明,姚广孝也不喜伪装,转而深吸口气,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