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突然从门槛滚到郝永安脚边,泥娃娃的头从布缝里探出来,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他的脚踝。郝永安的脚突然抽搐,鞋面上渗出黑液,很快蚀出个洞,露出脚趾上的红痕——是被小宝咬过的牙印。
“我咬你了……你流血了……”泥娃娃的声音从布包里钻出来,又细又黏,“红的……像糖……”
郝永安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剧烈颤抖,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了最痛的地方。他突然对着泥娃娃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咚咚”响,血混着土溅在布包上。
布包上的血珠慢慢渗入,泥娃娃的眼睛里泛起红光。郝永安的动作突然僵住,像被按下暂停键,接着开始机械地重复动作:弯腰、挥臂、铲土,嘴里念念有词:“埋深点……就没人知道了……红棉袄……别露出来……”
他的手臂越来越快,袖子被磨破,露出的皮肤上浮现出奇怪的纹路——和泥娃娃身上的血线一模一样。王秀突然捂住眼睛,却从指缝里偷看,眼泪淌得更凶:“他当时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说埋深点就没事了……”
“不是没事。”老黄牛突然开口,人声清晰了许多,墙上的影子长出了头发,像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你看河沟底的泥,每年雨季都会翻上来,带着红棉袄的布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