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野草。若是能把这些撂荒的土地重新开垦出来,再推广高产稻种,三州的粮食产量必然能再上一个台阶,到时候就算朝廷断了补给,唐州军也能自给自足。
眼看着秋收一天天临近,三州之地的百姓脸上渐渐有了笑容——稻穗一天天饱满,今年终于能吃上一口饱饭了。可就在这时,一份来自临安的公文送到了武安君手中——召他进京述职。
按照朝廷旧例,封疆大吏每年秋收之后都要进京述职,通常是各路的安抚使,武安君这个“三州观察使”算是个特例。虽然三州之地比起周边各路,无论是人口、土地还是繁荣度都差上许多,但他在三州的权柄,却堪比一州总管,进京述职本在情理之中,可武安君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
“大人此去临安,恐怕得小心再三才是!”杨成和拿着公文,眉头皱得紧紧的,语气带着忧色,“大人从临安回来才不到一年,三州之前又乱作一团,按说不该这么快就召您进京述职——这里面恐怕有猫腻。”
武安君也不想去,可他现在还没有拒绝朝廷诏令的实力,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先生何以教我?若是朝廷真的想对我动手,我该如何应对?”
“若是属下所料不错,朝中定然有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想借机削夺大人的权力。”杨成和沉吟片刻,缓缓道,“大人此去,务必隐忍,不可行差踏错,落人把柄!只要大人没有过错,以您现在的声望和唐州军的实力,朝廷还不敢轻易动您——毕竟北元还在北边虎视眈眈,他们还需要大人镇守三州。”
“先生可否与本官同行?”武安君看着杨成和,语气带着期盼——杨成和不仅熟悉兵法,还善于揣摩人心,有他在身边,自己也能多几分底气。
他原本以为,按照崔思退之前的估算,朝廷至少会等到两年后,三州彻底稳定下来才会对自己动手,可从眼下的形势来看,他们显然是等不及了。或许,是因为三州在秋收之后就能摆脱缺粮的困境,有些人担心自己会借此壮大,所以才想提前动手。
“大人,属下恐怕不能与您同行。”杨成和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歉意,“大人能不能及时从临安回来,恐怕还得落在北元那边——北元的嵩州防御使张亥,此人野心不小,属下准备去邓州一趟,跟郭进大人共同应对此人,若是能挑起北元的边境冲突,朝廷自然会急于让大人回来主持大局。”
武安君点点头,明白了杨成和的用意——有杨成和在邓州帮衬郭进,既能防备北元,又能在关键时刻“制造”事端,为自己解围。他又问道:“情报司那边,之前撒下的‘鱼饵’,有消息了吗?”
“鱼饵已经撒出去了,就等鱼上钩了。”杨成和胸有成竹地笑了笑,“罗枭那边已经按照计划,把‘前朝大墓’的消息泄露给了北元的棋子,只要北元那边动心,派人来盗墓,咱们就能趁机制造冲突。”
建康府的烟雨阁中,正笼罩在一片细雨之中。雨点打在阁楼的瓦檐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水雾缭绕,让整座烟雨阁看起来像一幅水墨画,又似云中仙境。
叶柔凭栏而立,望着窗外的雨景,眼神有些恍惚——她又想起了当初在淮水上,武安君救她脱离险境的情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小姐,风把雨滴都打进来了,您快回屋吧,仔细着凉!”丫鬟玉珠拿着一件披风走过来,语气带着担忧,“这么大的雨,烟雨阁都半停业了,也没什么客人,您何必在这里受风吹雨打?”
“难得有这般清静的日子,我再待一会儿。”叶柔摆摆手,语气带着一丝怅然,“平日里总是有各种琐碎事,要么是练琴,要么是接待客人,难得能这样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玉珠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小姐,您哪里是想清静,分明是又在想那位武公子了!”她跟在叶柔身边多年,最了解她的心思——自从淮水一别,叶柔就时常想起武安君,只是碍于身份,不好表露出来。
见叶柔没有反驳,玉珠眼睛一亮,又说道:“小姐,不如咱们去江南优品商铺,找槿颜夫人小聚一下?槿颜夫人跟大盘山那边有往来,肯定知道武公子的消息,咱们还能听听大盘山的新鲜事,总比在这里对着雨景发呆好!”
叶柔眼前一亮,心里的阴霾瞬间散去,她点点头:“也好,那就去吧。”虽然见不到武安君,可从槿颜那里听到他的消息,也能让自己安心些。
“太好了!我这就去拿伞,再让马叔准备车马!”玉珠大喜,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她早就想出去透透气了,整日憋在烟雨阁里,像只笼中的鸟。
叶柔看着玉珠欢快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转身回到梳妆台前,准备整理一下妆容和首饰——去见槿颜,总不能太随意。
可她刚拿起眉笔,玉珠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语气带着失落:“小姐,曹妈妈来了,说有客人要见您,她已经把客人安排在大堂的包厢里了。”
叶柔握着眉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平复了心境,语气平静地说:“让曹妈妈进来吧。”她心里清楚,烟雨阁本就是迎来送往之地,有客人找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