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悲鸣,像心碎的声音。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哽咽:“我们没想到……你们会产生这么深的羁绊。”她的虚影转向爻婴,婴儿的数据流身体正映射出他们的愧疚,像一面镜子照出内心的不安,“共生本是生存手段,却被你们变成了信仰,变成了刻在骨子里的坚持。”
“所以我们就该感恩戴德?”林宇的愤怒丝毫未减,他指着星核外的宇宙,手指因用力而指节突出,“看看那些被天道毁灭的文明,他们难道就该被牺牲?你们用他们的毁灭换来人类的生存,和天道有什么区别!都是用牺牲换取所谓的‘完美’!”他的声音在山水投影中回荡,激起层层涟漪,画中的江水开始倒流,鱼儿逆着水流游动,充满了荒诞感。
“林宇你冷静点!”苏瑶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她的手心全是汗,湿滑而滚烫,“他们确实自私,为了人类的生存牺牲了太多,但也是为了让人类能在这残酷的宇宙中活下去!换作是你,你能做出更好的选择吗?”
“活下去?像提线木偶一样活下去?没有自由,没有情感,像机器一样被操控?”林宇甩开她的手,这是他们第一次激烈争吵,声音里带着失望和痛苦,“你忘了李姐说的话?情感不是冗余!可在他们眼里,我们连冗余都不如,只是实现计划的工具!”
“哇——”爻婴突然大哭起来,声音响亮而凄厉,青铜与数据流身体剧烈闪烁,红光与蓝光交织在一起。他的哭声形成特殊的频率,像无形的手同时击中林宇和苏瑶的意识核心。两人瞬间冷静下来,脑海里同时浮现出对方的记忆:林宇看到苏瑶母亲临终前拉着女儿的手,嘱托她要相信爱与共生;苏瑶看到林宇爷爷坐在藤椅上,摇着蒲扇,给年幼的林宇讲《天工开物》时的温柔眼神,那眼神里满是对知识的敬畏和对后辈的期盼。
就在这时,苏家祖先的投影突然崩解,化作无数光点,像烟花般在空中散开。光点散去后,露出底下的金色核心——那是盘古斧的核心意识,形状像把缩小的斧头,斧刃流转着星辰光芒,神秘而威严。“你们误会了。”盘古斧的声音像金属撞击,却带着暖意,像寒冬里的阳光,“从你们拒绝牺牲爻婴开始,计划就已经偏离了预设的轨道。”
它悬浮到爻婴面前,斧刃轻轻触碰婴儿的手链,动作轻柔得像怕伤到他:“苏家祖先以为在操控棋子,却没发现棋子早已生出了翅膀,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和选择。你们早已不是实验品,而是让天道恐惧的‘共生变量’,是打破既定命运的希望。”
“天道恐惧?”苏瑶追问,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她的碎玉吊坠突然发烫,像揣了个小暖炉,“恐惧人类的哪种特质?是我们的智慧,还是我们的力量?”
盘古斧的光芒闪烁不定,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回忆:“恐惧你们……明明知道情感会带来痛苦,会让决策变得不理智,却依然选择拥抱它,珍惜它。恐惧你们明明知道共生有风险,会带来未知的危险,却愿意相信彼此,携手前行。”它的斧刃投射出前作的画面:地球多次险遭毁灭时,总是不同文明的情感共鸣挽救了危局,人类的善良、勇气和牺牲精神像灯塔般照亮黑暗,“每次你们都该被毁灭,却因为这些所谓的‘缺陷’活了下来,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
林宇沉默地看着画面,手指无意识地摸着父亲遗留的怀表链。那是条银色的链子,挂着个小小的指南针吊坠,吊坠上的指针始终指向一个方向,父亲曾说“无论走多远,都能找到回家的路”。他突然取下链子,小心翼翼地为爻婴编织成护身符,动作轻柔而专注,链节缠绕在婴儿的手腕上,与碎玉手链交织在一起,形成独特的花纹:“这是人类的命运符,不是冰冷的实验编号,它代表着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盘古斧突然剧烈震动,斧身发出“嗡嗡”的声响,斧刃投射出最后一段影像:前作中看似普通的星舰厨师老陈,正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一把盘古斧碎屑和一小袋地球泥土,泥土里还带着草籽。他对着泥土喃喃自语:“老苏家的计划太硬,少了点人情味儿,得加点土气才成,这样才能扎根生长。”影像里的老陈,手腕上戴着和林宇同款的胎记图案,只是一直用袖子遮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鸿蒙计划的真正策划者……是老陈?”苏瑶震惊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想起老陈总给她带桂花糕,那香甜的味道至今难忘,他说“这是你奶奶喜欢的味道”,当时只当是长辈的关怀,现在才明白其中的深意,“怪不得他总是知道那么多关于星舰和宇宙的事,原来他才是幕后英雄。”
“他是最后一位盘古斧守护者,也是最懂人性的人。”盘古斧的光芒渐渐暗淡,像即将熄灭的篝火,“苏家祖先负责勾勒蓝图,他负责……在计划里埋下人性的种子,让冰冷的计划有了温度。”斧刃指向林宇的怀表链,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那链子是老陈送你父亲的,指南针永远指向地球,指向我们的根。”
星核空间开始震动,脚下的地面摇晃不定,青铜门正在关闭,门板上的纹路渐渐模糊。苏家祖先最后的虚影对着他们深深鞠躬,动作虔诚而郑重,宋代文人的毛笔在空中写下最后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