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薛月盈形若疯癫,胡乱攀咬,说出来的那些话,也全然站不住脚。李桓心里有怀疑,可依他“仁厚”的性子,也只是拿了几个丫头来盘问了一番,并未打骂。
巧儿早有应对,经得住审讯,想来不至于要了性命……
可薛月盈已经离开别苑。
巧儿人在何处?
……
月色被乌云吞没时,薛绥提着风灯踏入玉阶轻上。
“你们在外面守着,不许人进来。”
小昭和如意低低应了一声。
薛绥这才慢慢推门进去。
四处安静,落针可闻,风灯映照下,博古架上的陶罐陈列如阵,药香里混着一抹血腥气扑面而来。
血腥味……
谁的?
薛绥神色一凛,手刚抚上博古架上的陶罐,忽听得身后门扉轻响。
“夫人夜半来此,是为销毁证物,还是……另有所图?”
薛绥转身,抬高风灯照过去。
李桓轻袍革带倚着门框,手中把玩着那个“西兹玉珏”,笑容温和无害。
风灯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也透出藏在笑容下的几分冷冽。
李桓见她半天没有回应,走到桌案边上,倒了杯凉茶,坐下来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是在思考,要如何撒谎吗?”
他端着茶盏抬头看来,眼里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嗯?平安?”
温柔缱绻的声音,低沉醇厚。
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咀嚼下去,与李肇平素唤她时那调侃戏谑的调子,很是不一样,但撩拨起人来,却是各有千秋。
薛绥心头咚的一沉,觉得脸颊僵硬,喉头有一种堵塞般的异物感。
很不舒服。
那是本能催生的防备。
薛绥扫了一眼李桓温和但无情的面容,慢慢站直了身子。
“王爷还是信了那些流言蜚语,对我有疑心?”
李桓道:“旁人的话并必是真。但你的眼睛——”
他忽地抬手,朝薛绥招了招。
“近身来。”
车到山前必有路。
薛绥稳了稳心神,慢慢朝他走近。
“坐下。”李桓又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
薛绥压下心头的不安,慢慢在他面前坐下,与他相对而视。
李桓眼神犀利,笑容却无比温和,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笑着逼近她,捏住她的下颌抬高,身上的药香与龙涎香纠缠,带给人一种沉重的压力。
“夫人看孤时,可比看太子冷漠得多。”
薛绥不退不避,眸中映着风灯的光芒,平静地回答,“冷眼方能观局,热肠易焚自身——殿下说说,薛六身处漩涡,除了冷眼,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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