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依泽陪在他身侧,低声道:“师兄,伤势如何……”
“无妨。”陆霄云打断他,整理了一下衣袖,“还撑得住。”
他看向杨依泽,“师弟,随我一同入宫。”
北燕皇宫,御书房。
景明帝陆政早已屏退左右,独自在房中来回踱步。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内侍总管李德全谨慎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陛下,太子殿下与杨太子到了。”
陆政骤然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转向殿门:“快宣!”
殿门轻启,陆霄云与杨依泽一前一后步入,在李德海无声地掩上门后,齐齐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依泽参见陛下。”
“快起来!”景明帝陆政几步上前,亲手扶起陆霄云和杨依泽。
他目光急切地在陆霄云脸上、身上扫过,满是担忧,“云儿,你的伤……朕听闻你伤及肺腑,怎能如此快就奔波劳累?”他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
陆霄云站直身体,露出一抹宽慰的笑意:“让父皇担忧了。儿臣伤势已稳定,幸得凌谷主几人倾力相助,已无性命之忧,只需静心调养些时日便可。”
“那就好,那就好……”景明帝连连点头,这才看向杨依泽,“杨太子,云儿此次多亏你与玲珑丫头还有仙医谷诸位仗义相助,朕与北燕,感激不尽。”
杨依泽拱手,谦逊道:“陛下言重了,师兄与我情同手足,此乃分内之事。”
景明帝拍了拍陆霄云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说话。
三人落座后,景明帝才沉声问道:“云儿,那厉天行……当真伏诛了?”
陆霄云微微摇头,压低了声音:“回父皇,囚车中那人,是段洛川事先准备的替身。真正的厉天行……在风川城外坠崖,落入青柳河中,目前生死不明,下落不知。”
景明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被厉色取代:“段洛川!果然是他在背后搞鬼!”他顿了顿,关切又回到陆霄云身上,“罢了罢了,此事晚些再议。当务之急是你的身体,此次元气大伤,定要好好休养,朝中之事有父皇,暂且放一放。”
“儿臣明白,谢父皇体恤。”陆霄云点头应道。
景明帝看着他略显疲惫却依旧坚毅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他这个儿子,此次是真的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却也借此机会,彻底奠定了在朝野上下无可动摇的威望。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御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身明黄宫装、发髻微松的皇后顾倾城快步闯了进来,她甚至来不及向景明帝行礼,目光便死死锁在了陆霄云身上。
“云儿!”
她几步冲到陆霄云面前,保养得宜的手颤抖着抚上他有些苍白的脸颊,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我的云儿……这次……遭了大罪了啊!伤到哪里了?快让母后看看!”她语无伦次,上下打量着,想碰触又怕弄疼他。
陆霄云心中一暖,握住顾倾城的手,温声安抚:“母后,儿臣不孝,让您担忧了。儿臣没事,真的,只是调养些时日便能大好。”
景明帝看着这一幕,既是心疼又是欣慰,他对顾倾城道:“皇后,云儿刚回来,一路劳顿,从风川到北麓路途不近,他身上还有伤,需得好生静养。你先让他回太子府歇着,有什么话,等他缓过来再说。”
顾倾城这才稍稍冷静,用帕子拭着泪,连连点头:“对对对,陛下说的是。云儿,快,快回去歇着。”她又转向杨依泽,感激道:“杨太子,此次多亏了你,这份恩情,我北燕皇室铭记于心。”
杨依泽躬身回礼:“皇后娘娘言重了,此乃在下应尽之谊。”
陆霄云与杨依泽这才告退,离开了御书房。
御书房的门缓缓合上。
顾倾城强撑的镇定瞬间瓦解,她转身靠在陆政肩头,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的抽泣声低低响起:“陛下……”
陆政坚实的手臂环住她,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声音是罕见的温柔与疼惜:“好了,倾儿,不难受了。云儿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他是我们的儿子,更是北燕的储君,这一关,他已经闯过来了。”
“可他的伤……”顾倾城抬起婆娑泪眼,仍是忧心忡忡。
“太子府有仙医谷的神医们在,你啊,就把心放宽些。”陆政温声安慰着,抬手,用指腹轻柔地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又仔细地将她因匆忙赶来而微乱的几缕发丝拢回簪钗之下,恢复了母仪天下的雍容仪态。
待顾倾城情绪平复,景明帝才转向门外沉声唤道:“李德全。”
一直候在门外的内侍总管李德全应声而入,躬身听命。
“传朕旨意,将库房那两株五百年份的‘紫纹血参’,连同那盒‘玉肌生骨膏’,再取‘天山雪莲’三朵,‘东海夜明珠’一斛,另将新进贡的‘云雾茶’悉数送往太子府。告诉太子,让他安心歇息,不必挂念朝务。”
“老奴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