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在夜色中闪烁的能量之树。
明天开始，他就要以全新的心态投入工作。
不再是为了什么宏大理想而奋斗的合作伙伴，只是一个尽职尽责、按合约办事的“租客”。
他会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工作，获取自己应得的报酬，然后在租期结束时潇洒离去。
没有了道德包袱，没有了情感纠缠，有的只是简单纯粹的利益关系。
他可以更加专注地追求自己的目标，更加理性地做出每一个决定。
他转身走回房间，开始制定详细的“收获清单”。
在剩下的租期里，他要确保每一天都过得有价值，每一次付出都能换来相应的回报。
………………
与此同时，主世界。
卡桑德拉独自坐在尤特尔在中央之地的书房里，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老教授离开时的模样。
羊皮书卷依然整齐地排列在橡木书架上，每一本都承载着厚重的历史；
那张实木书桌上，还摆着他未曾完成的手稿。
墨迹已经干涸，却依然能闻到淡淡的书香；
墙角的那盆“思忆苔”，原本翠绿的叶片开始泛黄，如同它的主人一样，生命力正在缓缓消散。
卡桑德拉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着那些古老的书脊。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与逝去的时光对话。
今夜，她没有穿那身象征权威的紫色法袍，只是披着一件最朴素的灰色斗篷。
没有繁复的装饰，没有璀璨的宝石，甚至连头发都随意地披散在肩后。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可以完全卸下面具的地方。
在这里，她不是令人敬畏的塔主，不是心机深沉的政治家，只是一个失去了导师的、普通的学生。
“老师……”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般飘散在夜风中，带着罕见的颤抖：
“我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每当我以为自己足够强大时，总会有人选择离开？”
墙上的肖像依然保持着沉默，尤特尔的音容笑貌被永远定格在那一刻。
画中的他依然慈祥，依然睿智，可再也无法给出她渴望听到的答案。
她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那个满怀理想、以为可以改变世界的女孩。
那时的她，会为了一个学术观点与老师争辩到深夜；
会因为掌握了新的法术而兴奋得彻夜难眠；
会在遇到挫折时躲在书房里哭泣，然后被老师温和的话语重新点燃斗志。
可现在，那个女孩到哪里去了呢？
权力的争夺，地位的攀升，无数次的妥协与算计……
当她终于站在巫师文明的顶端时，却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回当初那份纯真的快乐。
卡桑德拉轻抚着书桌上那只老旧的墨水瓶，里面的墨汁早已凝固。
她想起老师在离开前，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