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阳摇了摇头,反而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
之前家里出了不少钱给他,现在饭店逐渐开始盈利,他也想回馈家里。
方仲文看到都生气了:“缺你这点钱了嘛,自个儿留着,我和你妈都有工资,不缺钱花。”
陆青阳看着父亲身上那件领口磨损毛线衫。
老一辈就是这样,宁愿自己省着,也要托举孩子。
“我知道您和妈都有工资,不缺我这三瓜俩枣的,但这不一样,现在店里生意走上正轨了,一天比一天好,这是……这是儿子的一份心意,意义不一样!”
方仲文听他说着这些话,不由得笑了:“行了行了,到时候你给你妈,让她帮你存起来,回头你缺钱,再问她要。”
“行,我知道了。”
陆青阳笑着回答。
……
这天下午,难得两人都没课,,陆青阳便拉着沈茉,说要带她去个地方。
沈茉还以为是去看电影或者逛公园,心里有些小小的期待。
当自行车停在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胡同口,看着那扇新刷了朱漆,带着铜环的大门时,沈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之前爸妈给咱们的那处院子?你弄好了?”
“嗯,进去看看。”
陆青阳笑着从口袋里掏出黄铜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门锁。
推开沉重的木门,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四方小院。
青砖铺地,角落里还留着一个小花坛,里面新翻过土,等着来年春天播种。
院子正中有一棵老枣树,枝桠遒劲,虽然叶子落光了,但在冬日阳光下也别有一番韵味。
正房,东西厢房的门窗都重新油漆过,换上了透亮的玻璃窗。
陆青阳拉着沈茉,一间一间地看。
“这是堂屋,以后吃饭,待客用。”
堂屋里摆着一张八仙桌,几把靠背椅,都是简单的木色,但打磨得光滑结实。
墙上空着,只挂着一本崭新的月份牌。
“这是咱们的屋。”
东厢房是卧室,盘的是北方传统的土炕。
炕席是新编的,铺着厚厚的棉褥子,上面还叠放着两床大红缎面的新被子。
炕头砌着灶口,冬天烧上火,整个屋子都会暖烘烘的。
炕边放着一个榆木打的衣柜,样式简单,但足够能装。
沈茉一眼就看到了那土炕,眼睛瞬间就亮了,一种强烈而熟悉的亲切感涌上心头。
她在柳溪大队住了那么久,最习惯的就是冬天里热乎乎的炕头了,没想到陆青阳连这个都想到了。
“你……你还盘了炕?”
她惊喜地转头看向丈夫,声音里带着雀跃。
陆青阳看着她亮的眼睛,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笑道:“嗯,想着你可能会想念乡下的热炕头,冬天睡着暖和,对腰也好。”
西厢房被隔成了两间,一间打算做书房,已经摆上了一张书桌和一个空书架。
另两间间略小些,暂时空着,陆青阳说以后可以给孩子住,或者当储藏室。
厨房在院子的角落里,砌了新的灶台,虽然也预留了以后接煤炉子的地方,但现在还是烧柴火的大灶占主导。
锅碗瓢盆都是新的,摆得整整齐齐。
沈茉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心里说不出的满意和感动。
这里一切都简简单单,但样样实用,样样都透着用心。
尤其是那盘土炕和烧柴火的大灶,几乎让她恍惚间回到了柳溪大队那个充满温暖回忆的小家。
“现在味道还有点大,再通通风,散散油漆和石灰味,等开了春,天气暖和了,咱们就能搬过来住了。”
沈茉挠了挠头:“也不急。”
“虽说住在军区大院方便,但是我现在做着生意,爸妈都是职务在身,我害怕影响到他们。”
现在虽说刚刚改革开放,政府鼓励大伙儿做生意,但是陆青阳却害怕影响父母,所以他们搬出来住也是最好的选择。
“再说了,这里距离学校也近,也方便。”
“嗯,听你的,就是……看不到小石头和小鱼儿,我这里心里……”
“别急,这不是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嘛,再说了,都在京城,想看咱们就回去看呗。”
沈茉点点头:“嗯,你说的也对!”
……
沈茉在医学院的这半年,人体解剖、生理生化、病理药理……这些系统化的科学理论让她以前在乡下跟着老中医学的那些零散经验和偏方,有了得以梳理和验证的框架。
她常常不由自主地将两者对比、结合。
西医见效快,诊断明确;中医重调理,讲求整体观。
为什么不能取长补短呢?比如,在治疗某些慢性病时,能否在用西药控制急性症状后,用中药和针灸进行长期的体质调理,减少复?
或者在手术前后,用中药辅助,加快患者康复度?
这些想法在她脑海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成型。
她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