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金线终于停在了金陵城外一处偏僻、荒凉的院落上空,微微颤动,直指院中。
就是这里了!
还未靠近,院墙内便隐约传来孩童压抑的啜泣声,以及……令人心头发紧的、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啪啪”脆响,伴随着一个老妇恶毒的咒骂。
嬑笙眼神一寒,神识瞬间覆盖了整个小院。
只见破败的院子里,四个不过五六岁、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如同惊弓之鸟。
一个瘦小得仿佛能被风吹倒的女孩正吃力地踮着脚往灶膛里添柴,烟灰呛得她小脸黢黑,不住咳嗽;
另一个稍大点的女孩用尽全力摇着轱辘,从深井里打上半桶井水,水桶摇摇晃晃,随时可能砸下;
还有一个女孩在冰冷刺骨的水盆里搓洗着堆积如山的脏衣服,小手冻得通红发紫;
最后一个最小的女孩,正跪在冰冷的泥地上,捂着胳膊上的鞭痕,嘤嘤哭泣,小身子不住发抖。
一个身材干瘪、三角眼吊梢眉的老婆子,满脸横肉,眼中闪烁着豺狼般的凶光,手里挥舞着一根浸过油的藤鞭,正唾沫横飞地咒骂着:
“小贱蹄子!哭!再哭老娘撕了你的嘴!干活!都给我麻利点!养你们这群赔钱货是吃干饭的吗?”话音未落,鞭子又狠狠抽在打水女孩的背上,女孩痛得闷哼一声,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袒胸露乳的粗壮汉子从屋里走出来,见状一把夺过老婆子的鞭子,不耐烦地吼道:
“老虔婆!跟你说了多少遍!打坏了皮相,还怎么卖上好价钱?到时候扒了你的皮也赔不起!”他阴鸷的目光扫过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如同在打量待价而沽的货物。
“哼!知道了!死丫头片子,皮糙肉厚的,打两下怎么了……”老婆子悻悻地嘟囔着,却也不敢再动手。
院墙外,嬑笙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身为在红旗下成长、深谙“以人为本”真谛的神只,她对这种灭绝人性、戕害幼童的畜生行径,简直恨入骨髓!
无需再忍!
嬑笙身影如鬼魅般飘入院中,闪电般伸手将跪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抱入怀中。无需确认,那道焦急盘旋在她头顶的金线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正是甄英莲!
“谁?”婆子和汉子被这凭空出现的人影吓得魂飞魄散,刚要张嘴呼喊,嬑笙眼神冰冷如霜,屈指一弹,两道微不可查的灵光瞬间没入两人眉心。
“呃……”两人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得呆滞空洞,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再无声息。正是傀儡符生效!
院中其他三个女孩吓得抱成一团,惊恐地看着嬑笙。直到嬑笙收敛了周身寒意,露出温和如春风般的笑容,变戏法似的拿出几块香甜诱人的精致糕点递过去,柔声道:“别怕,姐姐是来救你们回家的。”
孩子们看着那从未见过的漂亮点心,又看着嬑笙温暖的眼神,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怯生生地接了过来。
在嬑笙温和耐心的询问下,几个惊魂未定的小姑娘抽抽噎噎地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她们都是近几个月被拐来的,所幸年纪虽小,却还牢牢记得自己的名字、家住何处,以及父母亲人的模样。
嬑笙心中稍定,目光转向那两个被傀儡符控制的拐子。在她冰冷的神念指令下,两人如同提线木偶,将自己所属的拐卖团伙、上下线成员、藏匿窝点、销赃渠道、过往拐卖记录……事无巨细,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交代得一清二楚。
嬑笙听得怒火中烧,强压着将他们挫骨扬灰的冲动,取来纸笔,让他们亲笔写下认罪状,签字画押。随后,她亲自进入那间弥漫着霉味和罪恶气息的屋子,很快便从炕洞的暗格里搜出了记录着罪恶交易的账本。
“现在,带着孩子们,去衙门投案自首!”嬑笙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在傀儡符的绝对控制下,婆子和汉子如同最驯服的傀儡,领着三个小女孩,排着诡异的队伍,一步步走向金陵府衙的大门。
嬑笙抱着甄英莲站在暗处,亲眼看着惊愕的衙役将他们带入衙门。
为确保万无一失,她指尖遥遥一点,一道无形的神念禁制悄然打入府衙深处,烙印在知府的心神之中。这道禁制会让他对此案保持绝对的公正,不偏不倚,彻查到底,务必确保几个孩子能安全无恙地回到亲人身边。
做完这一切,嬑笙才低头看向怀中因惊吓疲惫而昏昏欲睡的甄英莲,小脸上泪痕未干,瘦弱的身体在睡梦中还不时抽动一下。她轻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