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狠儿已经捧着碗蹲在火堆边,嘴里含着一根鸡腿,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嚷嚷:“凭什么给他第一碗?我也帮忙捡栗子了!”
话虽如此,却往旁边挪了挪,给江真腾出块地方。
江真站起身,走到火堆旁坐下,接过秦痒递来的碗。
栗子粥烫得指尖稍稍发麻,香气顺着鼻腔往肺里钻,低头喝下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淌到肚子里,连日来的焦躁,此刻仿佛都被这口热粥熨平了些。
秦痒没理那几条烤鱼,从火堆旁的烧鸡上面扯下一个翅膀,喃喃道:“也不知道咱们三个前几天办的那事儿,玄镜使有没有发现端倪,万一现场留下点证物,恐怕今后是个麻烦。”
吴狠儿翻了个白眼道:“你突然想这个干什么?整个黑石城都没了,就算发现是咱们干的,难不成他们还会一直追查下去?你想的也有点太多了吧?!”
秦痒听罢,咬了一口翅膀,冷哼道:“怕就怕万一,万一璃国不玩了命的打,只是他们自个朝廷内斗,彼此消耗,那今后恐怕有一天秩序还会重新恢复的,到那时候,齐云国某些刚上任的新官儿,就会把旧账翻一翻。”
江真喝完一碗栗子粥,感觉还不错,刚要盛下一碗,听到此话,舀粥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秦痒:“你是说,这场仗并非灭国之战?”
秦痒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我可没说啊,我只是说万一,不想这个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吴狠儿此时忽然“呸”地吐出根鱼刺,脸色沉了下来:“说起玄镜使,老子就来气。”
秦痒正往火堆里添柴,闻言挑眉:“哦对了,你好像跟他们有仇?”
“何止有仇。”
吴狠儿捏紧拳头,指节发白,“我有个青梅竹马就是被玄镜使那帮狗杂碎害死的!”
江真和秦痒二人闻言皆哑然看向他,只见吴狠儿眼眶发红,似乎有泪光在里面打转,显然不像是开玩笑,气氛也随其陡然一沉。
吴狠儿这时从袖子里掏出那把短刀。
“我家原在璃国和齐云国交界的柳溪镇,家里是开杂货铺的,她叫小翠,是铁匠铺的女儿,手巧得很,我这把刀,就是她爹给打的。”
“那年玄镜使来镇上‘清剿通敌妖人’,小翠她爹藏了几把璃国那边定的兵器,不曾想被玄镜使搜了出来,硬说那是通敌的证物,就因为那批兵器上刻了几朵浮屠道的莲花瓣。”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小翠她爹吊在镇口的老槐树上打,小翠扑上去护着,最后被几个玄镜使轮番辱了身子,疯了……”
话音到此结束,吴狠儿望着那碗已然见底的栗子粥,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秦痒沉默了片刻,递了一条最大的烤鱼给他:“别气了,迟早有机会跟他们算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