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感到奇怪的是,芰荷为何趁夜溜出来,还防着不想被人瞧见。
但仔细打量她身上的装扮时,展昭似乎有些明白了:
只见芰荷衣裙单薄,发髻松松垮垮,头上只簪着一只玉钗,使发髻在脑后摇摇欲坠,看起来轻浮得很。
展昭只觉这女子过于孟浪,举止极为不妥,但终是男女有别,自己也不好此时就跳下去阻拦。
只见芰荷从怀里掏出一物,似乎是给自己擦了擦汗,定了定神,便向书房快步走去。
展昭在屋顶,并不知道书房里发生了什么,只听芰荷推门进去的瞬间,便传来白玉堂的怒喝,但奇怪的是,芰荷并没有立刻就走出来,而是屋子里发生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随后,从屋里传来一声尖叫声,展昭心知不妙,便赶快跳下屋顶,跑进书房。
他看见,芰荷衣衫不整地站在屋里,她浑身发抖,发髻已全部散开披在身后。
她的衣袖间似乎有一股奇怪的香味,而此时白玉堂身披一件淡青色长衫,站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柄剑,指着芰荷的喉咙。
展昭只瞧了一眼,便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发冷,似乎被瞬间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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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手里的剑,通体玄黑,剑身发出微微淡青色的光芒,剑柄刻有“虎、皿”字样。
展昭当场便断定,这就是自己苦寻的湛卢,却不想,此时竟握在白玉堂手中。
此时白玉堂眼中满是杀气,他冷冷道,
“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你以为用邪魔歪道的招术便可以制伏我么?你们也太小瞧我了些。这种下作手段居然敢用在我身上,还以为会在我这里得手?当真是可笑。也罢,今天就让我来给你个教训。”
说着,白玉堂挥剑向芰荷的左手砍去,湛卢寒气逼人。
展昭立刻以巨阙阻拦,挡住了他。
白玉堂大怒,喊道,“让开!我先解决了她,再来和你算账!”
说着,白玉堂执湛卢向芰荷刺去,吓得芰荷呆站在原地,竟是动弹不得。
展昭挡在芰荷身前,用巨阙抵挡着湛卢的进攻。
但渐渐地,他却感到有一丝眩晕,越是努力想要抵挡,晕阙感就来得越发厉害。
猛地,他记起白玉堂说的迷香,想到芰荷进门前从怀里掏出的东西,应该就是她身上散发出的奇怪香味。
白玉堂出招越来越快,杀气渐浓,而展昭虽极力抵挡,却似乎有些力不从心,终于,他脚下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展昭只记得晕倒之前看见的最后一幅景象,便是白玉堂手执湛卢,杀气腾腾地向自己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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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卢剑相传是春秋时期铸剑名匠欧冶子所铸的名剑之一,相传此剑铸成之时,光芒直冲云霄,星光都要躲避不及。
湛卢剑通体墨色,如同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眼睛。
它本是战国五大名剑之首,曾为越王所有,后历经战乱,终为展家所得,并成为传家之物。
几年前,父母为展昭挑选亲事时,偏偏选了相识的丁家,其中主要原因,便是丁家拥有欧冶子所铸的另一把宝剑,巨阙。
巨阙因其锋利而被称为“天下至尊”,“削金断玉,无坚不催”,使其他宝剑不敢与之争锋,与湛卢等其余五把宝剑被称为“越五剑”。
丁家的巨阙被当作订亲之礼,与展家的湛卢交换。
自从那日起,展昭便成为了巨阙的主人,一直持有此剑。
随着丁娘子遇害,亲事取消,展昭本想将巨阙归还,但丁家兄长称婚约既作废,不妨二人以兄弟相称,便没有收回。
因此,展昭变成了巨阙、湛卢的主人,同时拥有这两把上古宝剑。
但湛卢一直下落不明,他苦寻了五年,仍不得踪迹。
展昭曾经打听过商队名号,以及山贼样貌等,一路寻迹找到了杭州白家,但无凭无证,又不能上门报仇。
正在苦思之际,偶然间,帮一名路过的官员解了困,这人便是包拯。
知道展昭正在查找的案子,包拯劝他:开封府鞫司官要的是证据,不是胡乱猜测。
若想要找证据,怕是还要一点一点搜集起来。
为了找寻证据,加之包拯惜才,展昭便随他进了开封府,任缉司官。
五年来一直没有放弃搜寻证据,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白家商队勾结山贼的所为,但凭着自己在杭州府的暗访,他发现,商人、百姓口中的白锦堂,却又是一个极正直善良的人。
他苦寻无果,突然想起了皇城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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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便前去寻南宫,托他去打听五年前商队遇劫匪、连伤十余条人命的一桩案子。
展昭很聪明,他没有提白家商队,也没有提丁氏的名字,更没说这桩事和自己有关。
他只是假称这是开封府收到的一桩旧案,自己遍寻不着线索,便想私下请南宫去帮忙查一查,万一有什么是被自己遗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