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站在阵前遥望。
两军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他能看清楚方佂的营帐及站在营帐之前的几个男人,他们叽里咕噜说着话,眼神还时不时的看过来。
对方的壕沟旗帜队列也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身上的铠甲兵器都是一目了然。
只是怎么不见文娘的身影,此刻,她不应该伴随在方佂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吗?
杨从只是和丞相打了一个照面,连场面上的话都懒得多说两句。
当年若不是丞相坚持议和,太原府怎么会死去那么多人。
他端坐在马上看过去,方佂和想象中的模样差不多。
金冠金盔金甲,束着红巾,星眉微皱,似儒雅君子却又不怒自威。
此时,方佂也抬头,眼神只是轻扫了一下丞相和他的兵马,最后落在了杨从的身上。
他不同别人一般,今日不知为什么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袍,骑在马上,身上这抹艳丽格外的亮眼。
他的目光深邃,透出一股冷静,肃杀的威势,让人有一种错觉,他身上的红色衣袍,仿佛是太原府大战时被血染过一样,让人遍体生寒。
整个起义军仿佛都被震慑住了,呆愣在原地。
方佂突然笑了起来,落在杨从身上的目光变得复杂。
若非立场不同,他此刻真想与杨从称兄道弟,心中侠气满怀,结交豪杰,一诺千金,生死与共。
杨从的眼神对上了方佂,一闪而过的惊讶之后,眼神变得坦然,怎么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若不是丞相在身侧,他真想取一坛老酒……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
“这就是丞相大人吧!说吧,给我等授予何官职?一年俸禄又是多少?……”方佂移开眼光,语气淡然无波问丞相。
“何种待遇?我这十几万的英雄好汉及其他们的家属如何安置?”方佂问丞相,迈开阔步向前去。
石远与南离紧随其后,王印慢了一步,他招手唤来了一个小兵,对着小兵附耳吩咐了几句。
小兵听到王印的吩咐,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郑重,他不断的点头,直到王印说完,小兵转身向列队齐整的队列跑去。
丞相看着向他走来的方佂,眯起的眼睛慢慢睁开,眼神里藏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嘲弄。
他一抬手,身后的太监小跑着递过来一卷明黄色的绢书,放在丞相举起的手中。
丞相缓缓的展开诏书,用眼神扫过近前的几个人,“跪!行跪拜礼!”身后的太监声音尖尖细细,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面。
方正掀开衣袍下摆一甩,跪了下去,王印跑了过来跪在了他的身后,石远和南离虽然不太愿意,但也俯身在后跪了下去。
丞相手持诏书,“本相前来,就是为了朝廷的稳定而来,今天,尔等是自愿归顺朝廷,若他日反悔,必定为天下人不齿!”
丞相声音温温凉凉,传到起义军的耳朵里面却觉得分外刺耳。
“方佂,王印,石远,南离等众人啸聚山林,劫掳郡邑,本欲用彰天讨,诚恐劳我生民……”
“本相奉女帝旨意前来招安,诏书到日,速将你们的库房里面,多年强抢得来的民脂民膏,银钱粮食,兵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