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那头,
黄伯涛那近乎失态的、急切无比的咆哮,刘青山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灿烂起来。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润了润嗓子。这份从容不迫,与电话那头的焦急如焚,形成了最鲜明的、也最折磨人的对比。
“黄先生,别这么激动嘛。”
刘青山的声音,带着一丝胸有成竹的戏谑,“好歌,又不止那一首。比如……您再听听这首,感觉如何?”
说罢,不等黄伯涛反应,他的声线一变,之前那份纯粹的深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细腻、更加婉转、带着一丝淡淡哀愁与无尽回味的、截然不同的曲风。
“从未将你的贴相,”
“从右翻至左欣赏。”
“从未躺进发上,”
“贴身搔痒怎会当寻常……”
轰——!!!!
如果说,刚才那首《我只在乎你》是一记重锤,以最简单、最纯粹的力量,狠狠地砸开了黄伯涛的心门。
那么此刻这首《偿还》的片段,则像是一根最纤细、最锋利的银针,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无与伦比的魔力,悄无声息地直接刺入了他灵魂最深处!
黄伯涛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硬地举着话筒,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这是什么?!
这又是一首什么样的歌?!
曲风凄美婉转,带着一股浓浓的东洋风情,却又完美地融入了中式古典的韵味。
歌词更是写得……写得简直是“仙品”!
“贴身搔痒怎会当寻常”,仅仅八个字,就将那种恋人之间最私密、最细微、最令人心痒难耐的亲昵感,描绘得淋漓尽致,画面感强到让人头皮发麻!
一首,是偶然,是撞大运。
那两首呢?
而且还是两首风格迥异、却都拥有着同样恐怖的“金曲”潜质的歌?!
一个星期!
七天!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黄伯涛感觉自己的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地、无情地颠覆了!
他纵横乐坛几十年,自诩阅人无数,见过不知多少所谓的“音乐天才”,但和眼前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年轻人比起来,那些人,简直都成了平庸之辈!
他之前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都显得是那样的可笑和不自量力。
他的心中,再也没有了丝毫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巨大的敬畏!
妖孽!
这个刘青山,根本不是什么天才,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足以颠覆整个华语乐坛的绝世妖孽!
黄伯涛的呼吸变得无比粗重,他紧紧地握着话筒,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通电话,而是在亲手捧着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蕴含着无尽宝藏的活火山!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用一种带着剧烈颤抖和最后一丝求证意味的声线,问道:“青山……我……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我们当初约定的,只是让你尝试为郑小姐写三首歌……对吗?”
他把“三首”这两个字,咬得极重。
这是他们合作的基石,也是他此行大陆的主要目标。
“没错,黄先生。”
刘青山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云淡风轻,“我们当初约定的,的确是三首歌。”
“可……可你刚才说……”
黄伯涛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无比,“你说你写了……五首?”
“是的。”
刘青山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足以让任何创作者都为之嫉妒的、凡尔赛式的随意,“本来是只想写三首的。可那天晚上灵感来了,挡也挡不住,就像是天上往下掉一样,就顺手……多写了两首。”
“顺……顺手……多写了两首……”
黄伯涛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感觉自己几十年来建立的、关于音乐创作的所有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地、无情地,碾成了齑粉!
灵感来了?
挡也挡不住?
顺手多写了两首?!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他见过无数词曲人,为了一个音符、一句歌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几夜,把头发都薅秃了。
可到了这位爷这里,
写出那种惊世骇俗的经典,竟然……竟然只是“顺手”?!
一股巨大的、荒谬绝伦的感觉,混合着滔天的狂喜,狠狠地冲击着黄伯涛那颗早已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心脏。
他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惊喜,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保持着最后一丝属于金牌制作人的专业与冷静。
“好……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那剩下的三首呢?剩下的三首歌,质量……质量如何?”
问出这句话时,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他既渴望听到那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