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如同巨人般矗立的庄严建筑……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刘伟民看着他们俩这副样子,不仅没有嘲笑,眼中反而充满了善意的微笑。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从部队来到燕京时的情景,便笑着为他们介绍:“那栋楼是燕京饭店,是接待外宾的地方。你们看那个红墙黄瓦的门楼子,就是安门。等过几天有空,让青山带你们好好逛逛,故宫、长城,都去看看。”
汽车在灯火璀璨的街道上穿行,最终拐进了一条古朴的胡同。
胡同里的世界,与外面的车水马龙截然不同。
车速慢了下来,喧嚣被抛在身后。
朱漆大门、门前威武的石狮子、高高的门槛,无不彰显着这座宅院的深厚底蕴。
在昏黄的路灯下,光秃秃的古槐树枝桠交错,如同一幅水墨画。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和生活的宁静气息,让刚刚还心潮澎湃的几人瞬间安静下来。
车队在一座没有任何牌匾的朱漆大门前停下,门口持枪肃立的哨兵,以及那份不怒自威的气势,比任何招牌都更有分量。
众人下车,走进大门,绕过一道雕花的影壁,一座灯火通明的三进四合院便豁然展现在眼前。
抄手游廊的廊檐下挂着一盏盏玻璃罩的宫灯,将院落照得亮如白昼,又带着一种古典的韵味。
正房、厢房的窗户里都透出温暖的灯光,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郁的肉香和饭菜香,瞬间勾起了众人肚里的馋虫。
一位身穿干部服、气质干练的中年妇女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位穿着围裙的勤务员。
“首长,你们可算回来了!饭菜都热在锅里,就等你们了!”中年妇女热情地招呼道,目光在刘树德和吴秀婷身上停留了一瞬,充满了善意的好奇。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王嫂,在我家工作很多年了。”刘树义笑着介绍。
王嫂连忙对着刘树德和吴秀婷点头笑道:“老爷子,老夫人,您二老来了,欢迎欢迎!快进屋暖和暖和!”
刘树德看着眼前这既气派又不失温馨的院落,眼中满是感慨。
他从未想过,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流鼻涕的弟弟,如今竟生活在这样如同画本里才有的地方。
刘红苕和刘劲草更是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他们拘谨地跟在人群后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眼睛却像是不够用一般,偷偷地打量着院子里的一切。
院中的假山流水、鱼缸里缓缓游动的红色锦鲤,甚至是廊檐下精美的雕花,都让他们感到无比新奇和震撼。
……
晚饭就在正房的餐厅里进行。
一张巨大的红木圆桌,桌面光亮得能照出人影。
当众人落座,勤务员将一道道菜肴端上来时,刘红苕和刘劲草的呼吸都快停滞了。
那不是他们在农村常见的大盆大碗,而是精致的白瓷盘。
红烧鱼,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酱汁浓稠油亮;酱肘子,被切成薄片,码得整整齐齐,泛着诱人的琥珀色光泽;北京烤鸭,一盘是金黄酥脆的鸭皮,一盘是鲜嫩的鸭肉,旁边还配着小巧的荷叶饼、翠绿的黄瓜条和甜面酱;清炒虾仁,每一颗虾仁都晶莹剔-透,配着几片碧绿的荷兰豆……
刘劲草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肚子里“咕”的一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瞬间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哥,大嫂,快坐。”
刘树义和刘树茂热情地将刘树德夫妇请到上座,“奔波了一天,都饿了吧?快,动筷子!伟民,给你大爷爷倒酒!”
刘树德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地品了品,赞道:“鲜!火候刚刚好!”
有了他带头,众人才开始动筷。
席间,刘树义兄弟俩几乎没怎么吃,光顾着给大哥大嫂夹菜,询问他们在老家的生活细节,那种失散了半个世纪后,急于弥补亲情的迫切,溢于言表。
刘青山则主要负责照顾刘红苕和刘劲草。
他看得出来,这两个人虽然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在这环境下,筷子伸出去都哆哆嗦嗦,每一口都吃得小心翼翼。
“二姐,别光看啊,尝尝这个。”
刘青山夹起一块晶莹的虾仁放进刘红苕碗里,“这叫清炒虾仁,咱们那可吃不着。”
刘红苕夹起虾仁,迟疑地放进嘴里。
那q弹爽滑、鲜甜无比的口感瞬间在她的味蕾上炸开,她眼睛一亮,咀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仿佛要将这极致的美味永远留在记忆里。
“三哥,别拘束,这就是自己家。”
刘青山又用公筷夹起一片油亮的鸭皮,蘸上甜面酱,配上葱丝和黄瓜条,用一张薄薄的荷叶饼卷好,递给刘劲草,“尝尝,这就是你念叨的北京烤鸭,看跟咱们华阳的烧鸡哪个好吃。”
刘劲草学着他的样子,将那小巧的鸭肉卷塞进嘴里。
“咔嚓”一声,酥脆的鸭皮应声而裂,油脂的香气瞬间爆满口腔,紧接着是鸭肉的鲜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