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急切光芒,大声道:“快!回去!立刻回去!用最快速度!爷爷他们肯定等疯了!!”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
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窜了出去,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掉头,朝着那座守卫森严的四合院疾驰而去。
车内的气氛,因为这张小小的照片,瞬间被点燃到了顶点!
那不再仅仅是期盼,而是一种近乎燃烧的、迫切的、要将这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立刻呈献给至亲的炽热渴望!
每一秒的等待,都变得无比煎熬!
……
吉普车一路风驰电掣,
再次驶入那片静谧而戒备森严的胡同区,三道岗哨的卫兵似乎已接到通知,这次并未阻拦,敬礼后迅速放行。
车子最终在那座气派而低调的四合院门前稳稳停下。
发动机的余音尚未散尽,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扇厚重的黑漆木门,竟从里面被猛地推开!
刘树义与刘树茂两人,竟双双快步从门内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了院门口的台阶上站定!
他们的身姿依旧挺拔,但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混合着极度焦灼与巨大期盼的神情,却与他们平日里的威严沉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这完全不符合他们的身份和一贯的作风!
正准备下车的刘青山和刘伟民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随即瞬间明悟……
这是两位老人内心激动与急切到了极点,他们实在无法安然坐在屋里等待,这才亲自来到门口相迎。
他们迎接的,绝不仅仅是一张冰冷的相纸。
他们迎接的,是跨越了近半个世纪、历经战火硝烟与时代变迁,却始终魂牵梦萦、未曾有一刻忘怀的骨肉至亲!是他们失散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几乎要成为心中一道永恒遗憾的亲大哥!
他们迎接的,是一份沉甸甸的、足以压弯岁月脊梁的血脉亲情!是无数次午夜梦回时的叹息,是深藏在军功章与赫赫威名之下最柔软也最疼痛的角落!是支撑着他们从枪林弹雨中走过,却始终无法填补的空洞!
这份情感的重量,早已超越了世俗的礼节、身份的矜持,甚至超越了他们毕生恪守的冷静与威严!
在这一刻,他们不再是肩扛将星、统御千军的军中柱石,仅仅是两个在漫长等待中耗尽了耐心、近乎绝望地渴望着与兄长重逢的——弟弟!
吱呀——
车门打开。
刘树义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瞬间锁定了刚下车的刘青山和刘伟民,尤其是刘伟民的手。
刘树茂更是急得向前抢了一步,两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此刻竟像是两个等待了太久、生怕希望落空的孩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急切,劈头就问:
“照片呢?!”
“拿到了吗?!快!快拿来让我看看!!”
刘树茂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伸出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这前所未有的失态,这溢于言表的焦灼,让刘伟民心头大震,不敢有丝毫耽搁,几乎是跑着上前,迅速从贴身的内兜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张珍贵的全家福照片,双手递了过去:“爷爷,三爷爷,照片在这!拿到了!”
刘树义动作极快,一把就将照片“抢”了过去,仿佛慢一秒都是煎熬。
刘树茂慢了一步,急得跺了跺脚,也顾不上许多,立刻凑到二哥身边,脑袋紧紧挨着,目光死死地投向那张小小的相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两位老人的呼吸骤然停止,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照灯,瞬间聚焦在照片正中央那位端坐着的老人脸上。
那是一位面容清癯、皱纹深刻却目光慈祥平和的老人。
他穿着干净的中山装,坐姿端正,虽然能看出腿脚似乎有些不便,但腰杆挺得笔直,透着一股历经风霜后的从容与坚韧。他的眉眼、鼻梁的轮廓、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温和笑意……
那面容,那神态!
像!像!像!
太像了!!
那眉宇间的神韵,那骨子里的坚韧,与他们记忆深处那个年轻英武、担当如山的长兄形象,以及他们自己年迈后的模样,有着惊人的、无法否认的相似!
是他!
真的是他!
这简单的四个字,如同四道惊雷,在他们心中炸响,瞬间击穿了数十年的时光壁垒,将尘封的记忆与眼前的现实狠狠地连接在了一起!
那不再是模糊的轮廓,不再是虚幻的想象,而是真真切切、烙印在相纸上的容颜!
是他们苦苦寻觅、魂牵梦萦、牵挂了一辈子的大哥——刘树德啊!
“大哥……!”
一声嘶哑到几乎破碎的呜咽,猛地从刘树茂喉中挤出。
那声音完全走了调,裹挟着无尽的酸楚、狂喜、愧疚和难以言喻的巨大悲痛,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撕裂开来。
他猛地抬起一只剧烈颤抖的手,五指张开,下意识地伸向照片中大哥的脸庞,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