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针线活向来利索,“这结婚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就算不能大操大办,也不能糊弄不是?”
几句话的工夫,大家又都埋头忙起了手里的活计,
屋里只剩缝纫机的“哒哒”声和针线穿过布料的“沙沙”声。
秦淮茹手里铺着棉絮,忙里抽闲问:“小凤,这两天看你回来得挺晚,
是不是厂里很忙啊?”
“可不嘛!最近忙着赶制工装,天天加班到天黑,累得我都快拉了胯了。”
薛小凤抬头笑了笑,眼里带着倦意却依旧精神,“今儿要不是休息日,
我还真没时间来搭把手。前儿厂里还出了档子新鲜事,
二车间的牛姐跟仓库的老李处对象,被主任撞了个正着,
现在全厂都知道了,传得可热闹了呢!”
于丽正低头剪棉絮,闻言抬了抬眼,笑着搭话:
“你们被服厂还有这热闹?真是新鲜了欸!”
“那可不,这种热闹多着呢。”薛小凤挑了挑眉,眼里满是戏谑,
“背旮旯儿里的事儿多了去了,只是平时没人说罢了。”
陶小蝶也跟着搭话:“哪儿都有热闹,就我们食堂,赶上工人换班,窗口能排三排队。
人挤人不说,还有想插队的,都是年轻人,没两句话就能呛呛起来,吵得人脑仁儿疼。
上次还有个小伙子非要往前挤,被大师傅骂了一顿,
灰溜溜地排回队尾了,那模样别提多逗了!”
东厢房的热闹劲儿跟刚烧开的水似的,顺着窗缝钻过青砖地面,慢悠悠飘进对门西厢房。
闫埠贵正蹲在炕沿下拾掇煤球,手指头捏着碎渣子,
一点一点往完好的煤球缝里填,填得仔细极了。
听见隔壁缝纫机“哒哒”响个不停,他嘴角一撇,腮帮子还鼓了鼓,没好气地开口:
“你听听这动静,刘家这是把半条胡同的人都请去了吧?
得嘞,这阵仗,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家要办喜事似的!”
他老伴杨瑞华坐在小板凳上纳鞋底,针脚扎得又浅又疏,手里的线还打了个结。
她抬头往东厢房那边瞟了眼,压低声音说:“不就是俩小年轻要结婚嘛,弄这么排场,
不怕墙根下有人嚼舌根?再说了,这年月,低调点不比啥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