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手里摩挲着搪瓷缸,盖子在缸口上轻轻转着圈,指腹蹭过缸身温润的包瓷。
闻言眉梢一扬,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声音里带着股子爽快劲儿:
“铁柱,你这可真是抬举我!院里孩子成亲,我本就该帮衬,主婚人这活儿,我应下了!
保管把场面撑得足足的,还不越矩,你就放宽心!”
他特意把“不越矩”三个字咬得重了些,显然也记着眼下的形势,怕出半点儿岔子。
刘清儒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刚沏好还烫嘴,他轻轻咂了咂唇,舌尖在嘴里转了圈儿。
余光瞥见何雨柱正拍着刘继祖的肩膀,粗着嗓门儿说:“往后好好过日子,
对雨水好点,不然我饶不了你小子!”
心里暗笑:这大舅哥看妹夫,不知他心里是个啥滋味,指定不舒坦。
他轻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看呐,咱这菜不用太复杂,得跟着政策走,
太铺张了不好,别让人抓了话柄。就弄点家常的红烧肉、素炒青菜,再煮锅丸子汤,
够街坊们吃舒坦就行,别弄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何雨柱愣了愣,随即点头如捣蒜:“您说得对,我听您的!
您准备了啥菜,我就做啥菜,保证做得地道,让大伙儿吃了还想再来一碗!”
刘清儒点了点头,抬眼又看了看易中海,
见他正点头附和:“规矩不能少,但也不能张扬,低调点好。”
还补充道:“改口茶得准备,用普通的粗瓷碗就行,别弄什么红瓷碗,
现在讲究朴素,别让人说闲话。”
何雨柱跟着应和:“喜糖喜烟得准备吧?总得给院里孩子和帮忙的长辈意思一下,
不能太寒酸,让人戳脊梁骨。”
刘继祖这才红着脸开口,声音还有点发颤,手都攥紧了衣角:“易大爷,哥,
东西家里都准备好了,烟糖茶还有散装酒,早都置办妥当了,您二位放心。”
刘清儒听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婚事细节捋得明明白白,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他放下茶盏,站起身,语气笃定:“就按你们说的来,简单热闹,不铺张不惹眼,
让继祖和雨水安安稳稳把婚结了,比啥都强。”
易中海也站起身,拍了拍刘清儒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正好:“铁柱,
你考虑得周到,这时候就得这样。有我们在,保准把事儿办得妥妥当当,
还不犯忌讳,你就放宽心。”
何雨柱也跟着起身,一路把刘清儒跟刘继祖送到门口,看着他俩的背影拐进穿堂门,
没影儿了,这才转头对易中海笑着说:“一大爷,我家雨水可算要成亲了!
她今年都二十四了,可把我给担心坏了,生怕她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
“你有啥好担心的?”易中海没好气地接话,手里还转着茶缸子,
“你应该担心你自个儿才对,都多大岁数了还单着!雨水那是等继祖成年呢,
人家心里有数,有啥好担心的?你呀,就是瞎操心!”
何雨柱被易中海噎了一句,也不恼,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我这不是当哥的操心嘛!
再说我单着怕啥,食堂里顿顿有肉,一个人过也挺自在,没人管着多好。”
易中海把茶缸子往桌上一放,茶水晃出小圈儿,溅了几滴在桌面上:
“往后雨水嫁了人,你家里怕是也不好再帮衬了,这洗涮缝补上的活儿,
不好麻烦她了,你自个儿可得上点心。”
“嗯,这我有数。”何雨柱点头应着,忽然想起啥似的,声音沉了沉,眉头也皱了起来:
“说起来,前儿我去看聋老太太,敲了半天门才应。
这两年老太太的身子骨大不如以前啊,连粥都喝不了多少,看着就揪心。”
这话一出,易中海脸上的笑意彻底淡了,眉头拧成个疙瘩,
手指也停住了摩挲茶缸的动作:“嗯,昨儿去送饭,老太太攥着我手说胃里发沉,
吃不下东西。自打去年入冬,她大多时候连炕头都下不来,耳朵也更背了,
跟她说话得凑到跟前喊,她还未必能听清,真是让人愁得慌。”
何雨柱心里一揪,语气也带着心疼:“可不是嘛!前儿我特意给她炖了软烂的鸡蛋羹,
想着给她补补,结果她尝了两口就放下了,说没胃口。这七十多的人了,
身子骨本就经不起折腾,照这么下去,怕是没多少时间熬着了,
咱可得多盯着点,别出啥岔子。”
易中海叹了口气,手指摩挲着茶缸沿的纹路,声音也低了些:“开春前,
我跟老刘老闫商量过了,都是一个院里的街坊,老太太又无儿无女,
咱大伙都该轮着去照看。也不用他们出钱出粮的,只是让他们家人,
在咱们都上班不在的时候照应一二,他俩也都应下了,说没问题。”
何雨柱听易中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