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闫埠贵心里早琢磨透亮了，八成是今儿干活的这帮妇女们动了手脚。
不光他门儿清，就连易中海那老狐狸，估摸着也早把这点事儿揣明白儿了。
这年月，谁家过日子不是紧巴巴的？马路上碰见根能用的烂树枝、半块带锈的铁钉子，
都得屁颠屁颠捡回家收着，更别说白面粉、猪肉、
鸡蛋这些得凭钱票才能买到的硬通货了！
指不定谁趁人不注意，就往怀里揣把面、藏个鸡蛋，
你只要抓不着现行，说破大天也没用。
可他能挑明了说吗？敢挨家挨户去搜吗？
今儿可是大年三十啊！谁家柜里还没点存粮存肉？
真要搜起来，搜不出东西还得把街坊全得罪光，搜出东西来更得闹翻天，
到最后还得落个“他闫埠贵大年三十逼街坊”的骂名，这买卖太不划算，傻子才干呢！
他摩挲着手里的账本，心里也门儿清——这是他们头一回办这种全院的大事件，
没经验，打一开始就出了漏子。
不光管理上有疏忽，就连采买时都没把损耗提前算进去，不出问题才怪呢！
可这会儿说这些有啥用？谁还愿意听你瞎解释啊？
这么一想，闫埠贵腰杆反倒直了些，嗓门也提上去了：“再说了，
今儿打一开始就乱哄哄的！又是往棚子里搬桌椅板凳，又是从你屋里搬面抬肉，
还有鸡蛋、白菜、山药蛋子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谁知道中间有没有人趁乱拿了东西？
你傻柱虽说一直盯着物资，可你一个人能盯得住那么些人？指不定就是啥时候出的岔子，
你倒好，全推到我头上来了？我是管账管采购的没错儿！
可我也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神仙不是？总之，我管账管采购时没出错儿，
这个我能打保票！谁要是能挑出我的不是来，尽管站出来跟我对质！”
“就是这个理儿！”杨瑞华立马跟着嚷嚷，手里攥着的白菜叶子都挥得带了风，
“我们家老闫说得没毛病！今儿搬东西出来的时候，好些人都围着物资转，
傻柱你光顾着瞎指挥，哪看得过来啊？指不定就是那会儿少的！
你倒好，不找真正拿东西的人，反倒赖我们家老闫，你丫安的什么心呐？”
这话一出口，刘海中也跟着琢磨起来——他本就觉得闫埠贵算账靠谱，
听这两口子这么一说，更觉得是中间转运环节出了问题。
他清了清嗓子，往前挪了半步，摆出二大爷的派头，双手往腰上一叉：“咳咳，
依我看呐，老闫这话在理！傻柱，你既然负责看管物资，那物资少了，
你就得给大伙一个交代！别跟这儿扯东扯西的，赶紧说说，
今儿搬东西的时候，你都看见谁靠近过物资？有没有可疑的人？”
何雨柱听得眼睛都直了，他看到的人多了去了，能一个一个的指出来吗？
气得他差点把手里的锅铲扔出去，嗓门也高了八度：“嘿！我说二大爷，
您这话说的叫什么玩意儿啊？今儿搬东西的时候，您老不也在边上瞅着呢，
我是不是一直搁我屋里盯着的？外头谁要是真拿东西，我能看得见吗？
再者说，要真有人拿，能拿二十斤面、十颗鸡蛋？
那得揣多少回才能拿完啊？您老别跟着瞎起哄成吗？”
“你怎么说话呢？”刘海中脸一沉，语气也硬了起来，“我这是就事论事！
全院人都等着吃年夜饭呢，物资少了，你作为看管的人，难道没责任？
今儿你必须给大伙一个说法，不然这事儿没完！”
周围的人也跟着议论起来，有人附和刘海中：“是啊傻柱，你得跟大伙说说清楚！”
也有人替何雨柱抱不平：“话也不能这么说，傻柱就帮忙看个物资，你让他说啥？”
乱糟糟的声音裹着炉子里飘出来的煤烟味儿，把棚子里的气氛搅得更僵了。
易中海皱着眉没吭声，手指还在账本上轻轻敲着，
眼神在闫埠贵、刘海中和何雨柱之间来回转——他心里门儿清，
闫埠贵这话听着有理，可漏洞也不少。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事儿也赖不到傻柱身上去，
因为搬出来的物资，闫埠贵指定还会再过一遍数。
在算账管账这方面，那老小子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
归根结底，还是他们这些人经验不足，方方面面没考虑到位，尤其是人心。
这个年月的人爱贪点小便宜，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真没法儿怪谁！
闫埠贵瞧着刘海中也帮自己说话了，心里松了口气，立马住了嘴，
不打算再接话——见好就收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何雨柱本就一肚子火，被刘海中这话一呛，当即就炸了毛，
手里的锅铲“啪”地往案板上一摔，撸起袖子就往前凑：“嘿！您老还来劲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