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了,明儿个还得骑车去给向梦家送年货呢,
到时候你俩一块儿去!你俩都长大了,往后家里这些跑腿的活儿,
记着勤快些干了,听见没?”
门外立刻传来两个小伙子干脆利落的答应声:“得嘞您呐!”
十八的刘继祖穿着皮革厂的学徒工装,袖口磨得有些发亮,已经干满一年的他,
身上带着股子踏实稳重的劲儿;十七的刘继业则穿着北京市无线电元件一厂的工装,
去年夏天刚从学校分配过来,如今已是个熟练的年轻工人了,工装还是新的,
他天天都叠得平平整整跟豆腐块似的。
哥俩一前一后跑进屋,一个弯腰拎起墙角的水桶,一个翻箱倒柜找抹布,
嘴里还不忘应和:“妈,我们马上就去擦!昨儿个刚给车链上了油,
保准给您俩的自行车擦得锃亮,跟新的一样!”
“去你的吧,”陶小蝶没好气地嗔怪道,伸手点了点刘继业的额头,
“没个正行,我俩那自行车都骑多少年了,车座子都磨出包浆了,还能跟新的一样?”
“嘿嘿!”哥俩傻笑着挠了挠头。
并肩往门外走时,刘继业挤了挤眼睛笑说:“哥,明儿送年货我骑车载你!
我那车技现在溜得很,还能省点力气!”
刘继祖伸手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反驳道:“你小子骑车毛躁得很,
上次差点撞着路边的大妈,要是把车碰坏了,修起来得花钱!
人撞坏了更得花钱,还是我来骑,你坐后面搭把手,老实点!”
二十二岁的何雨水扎着油亮的麻花辫,发梢用红绳系着,穿着轧钢厂宣传科的制服棉袄,
制服洗得发白却笔挺,领口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
她正坐在桌边低头写着什么,是厂里新年联欢会的串词,用的纸是厂里剩下的废纸,
反面接着写,连边边角角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