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眸注视著格林德沃,那身滑稽的粉紫长袍,微微鼓胀了起来,那是庞大的魔力在酝酿。
和他的肃杀相比,倒是格林德沃仍然一副平淡的样子,他凝视著邓布利多的眼睛,许久,才温和地笑著说:“你还和很久以前一样,性格多疑、固执,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別人。”
邓布利多不为所动:“我只是希望你回答我的问题。”
“你会相信吗”
“说说看,我会自己判断。”
格林德沃嘆了口气:“我从未忘记与你的约定,50多年前,我们约定最后比试一场,我输了,所以我遵守承诺,终生没有踏出这里一步,但你是不相信的,你要求所有欧洲国家派遣傲罗把我团团包围,连上厕所都没有私人空间。”
“就算十多年前,『黄昏』降临在我身边,其他国家都认为我死定了,不再关注一个失去魔力的糟老头子,你还是没放鬆警惕,如果不是你那个好学生牵扯了你的精力,你简直恨不得守在纽蒙迦德,就算这样,今天你还是怀疑到了我……阿不思,你为什么给予我如此恶劣的对待”
平静的语气诉说著委屈、愤懣,似乎他真的不理解。
但邓布利多没有丝毫动摇,他盯著格林德沃异色的眼眸:“因为你的思想危害太大,大到我不敢有一点点放鬆,除非……”
“除非我真正死掉”
“是的!”
斩钉截铁的话,让格林德沃轻轻闭上眼睛,片刻再睁开时,里面残留著让人动容的心伤与苦涩。
还有愤怒!
“我的思想”
这个枯瘦到皮包骨,几乎脱形的老巫师,那异色的双眼眼神突然变得明亮而尖锐:“你到现在还认为我是为了一己私利別欺骗自己了,阿不思,难道你能忘记你父亲死在阿兹卡班的仇恨吗你能忘记阿里安娜所受的屈辱你……”
“不许你提她!”
邓布利多鬍鬚颤抖。
格林德沃顿了顿,眼里的光重新暗淡下来,短暂的情绪激动,让他不多的体力再次告罄,他大口大口喘息。
好一会儿,才沙哑说:“抱歉……不过我还是得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仇恨不是凭空出现的,更不是因为我的思想,我的演讲,我的蛊惑……阶级的矛盾,是由阶级本身產生,不管有没有我,它都在那里,就像酝酿的火山,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他似乎真的沮丧了,说完这段话,没有再抗辩,嘆息道:“偏见是人心中的一座大山,我说服不了你,不管你信不信,『德桑蒂斯』確实与我无关,应该说,就算没有德桑蒂斯,也有施密特,有马丁,有约翰。”
“我不知道『德桑蒂斯』为什么选择在生命的末尾,出来组织势力对抗纯血,但你应该清楚美利坚纯血对非纯血的压迫,敌人已经把刀架在脖子上,也许,他就是想趁著生命最后的时间,完成一件他以前顾忌重重,不敢做的事呢”
这確实是一种合情理的可能性。
邓布利多默然片刻,起身:“我会继续注意你的,盖勒特。”
“要走了吗”格林德沃问。
“……”
“……不知道下一次要什么时候再能见面,你应该改改你的脾气了,阿不思,你质疑我我可以不计较,但如果以后你这样对待沃恩韦斯莱,他也会不计较吗”
已经走出几步的邓布利多,闻言停顿了下,没有回头:
“沃恩和你不一样。”
说罢,他在这庭院漫天的黄昏辉光之中,缓步离开。
身后是长久的沉默。
格林德沃不再看他的背影,转头望著光照射来的方向,在他眼中,那边什么都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黄昏。
这是时间给出的最后告诫,告诫他生命即將走到尽头,告诫他应该享受死后的安寧与寂寥。
沉寂许久,这片时间都仿佛停滯的庭院里,格林德沃轻声呢喃:
“呵,我早就听过沃恩韦斯莱的名號了,阿不思,他和我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他的野心,他的理念,他的作为……你只是在犹豫,你害怕如果杀了沃恩韦斯莱,等你死后,英格兰魔法界会迅速衰落。”
“在真正的大事上,你总是如此优柔寡断,进退失据,为此甚至不惜欺骗自己,就像当年为了反对我,骗自己喜欢麻瓜一样。”
“唉,我早该认清你性格的……”
低语渐渐消弭,格林德沃仍然望著光照射来的方向,那光落在他瞳孔中,橘红,炽烈,汹涌……
如火一般!
……
清晨,卢平还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