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肥沃。他把肥土粉撒在土里,又用铲子翻了几遍,让肥土粉和红土混在一起。
接下来是浇水。同光掏出水囊,往土里浇了些饮泉的水,他没有急着浇太多,而是按照祖母说的,等水慢慢渗进土里。银翼鸟落在他旁边的石头上,盯着他手里的皮囊,像是在期待什么。同光笑了笑,从皮囊里捏出几粒“衔春”花籽,递到它嘴边:“等我种完,就给你多吃点。”
水渗得差不多了,同光从皮囊里倒出几粒“渡月”花籽,小心翼翼地撒在土里,又用铲子盖了一层薄土。他轻轻拍了拍土,像是在跟花籽说话:“这里虽然跟无界之城不一样,可也有太阳,也有水,你们要好好长啊。”
种完“渡月”,他又种了“衔春”和“断云”。每一粒花籽,他都放得很轻,盖土的时候也格外小心,生怕碰坏了它们。银翼鸟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用翅膀扫扫旁边的石子,像是在帮他清理场地。
种完最后一粒花籽,同光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他看着那片种满花籽的土地,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这是他在云荒界种下的第一片花,以后,他还要去更多的地方,种更多的花,把无界之城的花香,带到每一个界域。
他掏出《商路史记》,翻到空白的一页,用墨笔写下:“云荒界边界,种‘渡月’‘衔春’‘断云’各数粒,土赤热,风多沙,待花开。”写完,他又想起祖母的话,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忘忧”花,像祖母那样。
银翼鸟飞过来,落在他的肩头,翅膀上的花香飘进他的鼻子里。同光摸了摸它的头,朝着云荒界的深处望去——那里还有更广阔的土地,等着他去播种。他知道,这一路还会遇到很多困难,可能会有更大的风沙,可能会有不认识的生灵,可能会想家。但他不怕,因为他的行囊里,装着无界之城的花籽,装着祖父的《商路史记》,装着祖母的信,还有银翼鸟陪着他。
“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同光说,迈开脚步,朝着云荒界的深处走去。银翼鸟在他头顶盘旋,翅膀扫过赤红色的土地,带着无界之城的花香,也带着种子远行的希望。风里的沙尘好像变得温柔了些,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暖暖的,像是祖母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知道,总有一天,这里会开出大片的“渡月”“衔春”和“断云”,云荒界的人会指着这些花,问它们的来历,到时候,他就会告诉他们,这些花来自无界之城,来自一个有老槐树、有豆浆摊、有祖父祖母的地方。而那些花,会用它们的香气,用它们的绽放,替他说话,替无界之城说话。
种子的远行,从来都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是花香跨越界域的开始,是故事被人记住的开始,也是新的缘分,慢慢生长的开始。同光握紧了手里的皮囊,脚步走得更稳了,银翼鸟的鸣叫声在风里散开,和着远处的风沙声,像是一首关于远方和希望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