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能灵活地爬上树枝,尾巴卷着花枝荡秋千,笑声惊飞了树上的彩蝶。
“它们真的记住了歌谣。”女童抱着朵刚摘的花跳下来,花瓣上还沾着她的口水,“阿婆说,花听得懂心里话。”
墨渊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块青石板。石面上刻着初胚,笔画间还沾着新鲜的石屑。“想好了碑文。”他把石板递给她,指尖划过“前人种花”四个字,“昨日见北疆的老人在花田边刻木牌,说怕后人忘了是谁种的花。”
林小婉摸着石板的纹路,忽然想起那年埋种子的男孩。听说他如今成了花农,每天推着独轮车,把东域的花肥送到西疆,又把西疆的花籽带回东域。他的陶碗换了新的,却总在碗底刻着“泾渭”二字。
“该让孩子们也来看看。”她抬头望向天边,晚霞正染红花田,从东域到南疆,绵延的花海像条彩色的河,“让他们知道,有些东西埋进土里,比刻在石头上更长久。”
立碑那天,各族的孩子都来了。他们带着自家花田的泥土,撒在石碑周围,又把新结的花籽埋在石缝里。人族男孩捧着陶碗,往土里浇了半盏混着两界河水的清露;妖族女童把尾巴上的绒毛揪下来几根,缠在碑角的藤蔓上。
林小婉看着墨渊把石碑嵌入地基,夕阳的金辉淌过“再种新花”四个字,在花田里投下长长的影子。风掠过花海,掀起层层叠叠的浪,东域的花香混着西疆的花蜜,酿出清甜的风。
“你看。”她轻声说,指着花丛中追逐的孩童,他们的衣摆上沾着一样的花瓣,发间缠着相同的花藤,“再也分不出谁是哪里的孩子了。”
墨渊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混着花香漫开。远处传来新的歌谣,是各族语言混在一起唱的,调子像同心花的柔,又带着破界花的刚。花田里,新结的种子正顺着风飘起,有的落在原地,有的越过界墙,往更远的地方去了。
夜色降临时,花田亮起了萤火虫。它们绕着石碑飞,把“前人种花,后人赏花,再种新花”的字样照得明明灭灭。林小婉靠在墨渊肩头,看着第一颗种子落在新翻过的土壤里,像颗星星落进了银河。
“明年这里,又会开出新的花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花茎生长的轻响,在漫漫长夜里,温柔地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