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汇报,将直接决定战区下一步的战略方向。”
最后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本已疲惫不堪的心脏上。
他们穿越了半个巴尔干战区的紧急行程,背后所牵扯的,远比他们想象的更为重大。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深吸了一口雅典夏夜潮湿而沉重的空气,压下所有的疲惫和疑问,挺直脊梁,跟随着那名军官,走向位于码头附近一栋守卫森严的、毫不起眼的指挥大楼。
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在两名神情冷峻、动作一丝不苟的司令部军官引导下,露娜小队穿过层层戒备森严的走廊。
墙壁上悬挂着巨大的电子战区地图,各种箭头、符号和光点不断闪烁变幻,参谋人员压低声音的交谈和通讯设备的嗡鸣声构成一种高度紧张的背景音。
他们最终被带入一间宽敞却略显凌乱的作战简报室。
房间中央的大型沙盘精准还原了巴尔干半岛错综复杂的地形和敌我态势,旁边巨大的电子屏幕则实时滚动着各种情报和数据流。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站在沙盘旁那位身影所吸引。
gti巴尔干战区司令员,赵将军。
他身着一套略显褶皱的常服,肩章上的将星似乎也蒙着一层疲惫。
这位中年军人神色明显憔悴,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脸颊消瘦,胡子显然很久没有仔细修剪过,泛着青黑色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
据说,自从哈夫克从黑山起凶猛的两栖登陆反攻,导致战线一度崩溃以来,他就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
过去几周,他的足迹遍布北马其顿的泥泞阵地、塞尔维亚西部刚刚夺回的火炮阵地、保加利亚都的废墟、阿尔巴尼亚北部摇摇欲坠的防线,以及波黑腹地仍在激烈交火的城镇。
昨天他才从刚刚经过血战收复的斯库台地区返回雅典,今天上午听取了杜布罗夫尼克围城战最新(也是最具爆炸性)的报告,下午又不得不将刚从北非战区紧急抽调来的、同样疲惫不堪的预备队,投入到阿尔巴尼亚北部脆弱得如同细线般的边境防线。
然而,当他的目光投向走进来的露娜五人时,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似乎瞬间被强行压下。
他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温和,甚至可以说是慈祥的笑容。
他的语气平稳而温暖,带着一种长者般的关怀:
“来了?辛苦了,快坐下。”
他指了指沙盘旁的一圈椅子,“看你们的样子,这一趟真是遭了大罪了。”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五人,竟然准确地说出了他们的名字:
“露娜少校,蜂医,深蓝,乌鲁鲁,还有……”
“夜莺……”
“我们之前在前线指挥部,还有这里,都见过几次,没想到这次,你们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不,是震撼。”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位安静的书记官在角落准备记录。
赵将军亲自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温水,这个简单的举动让队员们有些不知所措。
“放松点,这里没有外人。”
赵将军自己先坐了下来,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现在,把你们经历的一切,从头到尾,不要遗漏任何细节,告诉我。
尤其是……杜布罗夫尼克港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成为了露娜小队军事生涯中最漫长,也最奇特的“汇报”
。
主要由露娜叙述,其他四人时不时补充细节。
他们从如何伪装渗透杜布罗夫尼克开始,讲到夺取扫雷艇的惊险,水下遭遇“萨乌罗”
级潜艇的生死搏杀,以及最终,在绝境中做出的那个改变攻击目标的重大决定,和后来惊心动魄的导弹射、撤离过程。
赵将军始终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沙盘的边缘。
当听到他们险之又险地规避巡逻艇、夺取扫雷艇时,他微微颔;
当听到水下与“萨尔瓦托雷·佩罗西”
号的惨烈对决时,他的眉头紧紧锁住,呼吸似乎都放缓了;
而当露娜最终说出,他们因无法攻击“安德烈亚·多里亚”
号编队,而将全部八枚导弹射向杜布罗夫尼克港时,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极度震惊的光芒,但随即又被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所取代——
有惊讶,有遗憾,但最终,是一种巨大的、如释重负的狂喜!
汇报结束,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只有电子屏幕上的数据还在无声滚动。
赵将军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军港的夜色和远方的爱琴海,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背影显得有些佝偻,承载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终于,他转过身,脸上那份疲惫似乎都被一种兴奋的光芒冲淡了不少。
他走到五人面前,目光无比郑重地扫过每一张年轻却饱经风霜的脸。
“我知道,你们最初的任务没有完成,‘安德烈亚·多里亚’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