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尤其是你们几个,”
他意指露娜、蜂医、乌鲁鲁这些原特战干员,“受过最严格的生存、工程、医疗、通讯和危机处理训练。
现在,不需要你们去杀敌,需要你们去救人。
去莫斯塔尔,用你们的手和脑子,让那些还没死的人,能活下去。
这是命令。”
去后方?
做重建工作?
而不是回到枪林弹雨的前线?
这个转折太过突然,让几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沉默在风雪中蔓延。
片刻后,露娜抬起头,迎向判官的目光。
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一丝不肯熄灭的倔强:
“军士长,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回到战斗岗位?我是指……真正的战斗岗位。”
判官看着她,那双冰潭般的眼睛里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复了死寂。
“等你们把莫斯塔尔的活儿干完。
等你们证明,你们的价值不仅仅是在战场上被俘或者被打垮。”
他的回答冰冷而直接,没有任何安慰或鼓励,“现在,去准备你们的行李。
一小时后,后勤车队出。
你们跟着走。”
他没有再给他们任何提问的机会,转身,迈着同样稳健而冰冷的步子,消失在废墟和墓碑之间,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五人,站在一片象征着死亡与耻辱的墓碑林中,面对着一条始料未及的、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新征途。
一小时后,萨拉热窝郊区的某个大型后勤物资转运中心。
这里一片繁忙喧嚣,与科舍沃墓地的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巨大的仓库如同钢铁巨兽般匍匐着,不断有军用卡车轰鸣着驶入驶出,扬起漫天雪尘。
吊车挥舞着巨臂,将成吨的物资装卸。
特战干员们喊着号子,推着堆满板条箱的叉车来回穿梭。
空气里弥漫着柴油味、汗味和冰冷的金属气息。
露娜几人已经换上了普通的gti冬季作战服,臂章上不再有特战指挥部的标志,只有普通的部队编号和他们的新军衔(除了夜莺)。
他们的个人物品少得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被带到一个仓库前,领取新的装备。
不是熟悉的r14步枪或rk“神盾”
脑控外骨骼作战系统,而是——
“hercules-iii型多功能工程外骨骼,民用版,电池续航72小时,能扛5oo公斤,带微型液压钳和破拆锤。”
“结构扫描仪和地质雷达,用来评估危房和寻找地下管道。”
“大型医疗包,重点是冻伤、创伤和流行病防治药品,还有净水片和基础手术器械。”
“应急通讯中继设备,功率不大,但胜在稳定,希望能恢复部分区域的通讯。”
“还有这些——高热量单兵口粮,维生素合剂,儿童营养膏……这些是给平民的。”
负责放物资的后勤军官面无表情地清点着物品,仿佛在清点一堆冰冷的零件。
这些装备沉重、笨拙,与特战干员那些精良的杀人利器截然不同,却承载着另一种沉甸甸的重量。
看着这些陌生的工具,露娜感到一丝茫然。
她熟练地拆卸组装过各种枪械,却不知道如何操作那台复杂的地质雷达。
蜂医检查着医疗包里的药品,眉头紧锁,这里的药品更多的是抗生素和止痛药,而不是战地急救用的血浆和强心针。
深蓝试着穿戴那套工程外骨骼,金属关节出沉闷的摩擦声。
乌鲁鲁则掂量着那柄液压破拆锤,嘟囔着:
“这玩意儿……能砸开哈夫克的脑袋吗?”
只有夜莺,默默地将一箱箱沉重的营养膏和药品搬上一辆指定的、涂着后勤部队橄榄绿色迷彩、看起来颇为老旧的军用卡车上。
她的动作依旧利落,眼神专注。
“上车吧,‘工程师’们。”
卡车司机从驾驶室探出头,不耐烦地喊道,“路上不太平,抓紧时间!”
他们爬上卡车的后车厢,里面已经堆了不少其他物资,散着麻袋、机油和一种未知化学品的混合气味。
车厢里没有舒适的座椅,只有冰冷的金属厢板。
引擎轰鸣起来,卡车剧烈地颤抖着,汇入了川流不息、如同长龙般驶出转运站的军车队列。
车队缓缓驶离萨拉热窝,沿着蜿蜒向南、被积雪部分覆盖的公路前行。
窗外,战争的创伤依旧随处可见:
被击毁的双方坦克残骸被推到路边,如同巨兽的尸骨;
废弃的村庄死气沉沉;
桥梁被炸断,只能从工兵临时搭建的浮桥上缓慢通过。
露娜靠坐在冰冷的厢板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荒凉景象。
科舍沃墓园里那些血红的“x”
,判官冰冷的话语,法庭上屈辱的泪水,以及莫斯塔尔那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