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冰冷、理智、如同精密机器般的脸,又看了看自己屏幕上倒映出的、那道刺眼的伤口和身后伤员模糊的身影。
所有的愤怒、不甘、委屈,最终都化为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寒意。
她明白了,在格里马尔迪这样的指挥官眼中,再大的战功,再精锐的部队,也不过是通往胜利棋局上可以消耗的棋子。
塔拉河大桥的血,尚未干涸,新的血,已经注定要流在福查的防线上。
她缓缓抬起手,不是敬礼,而是用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指,极其缓慢地、用力地擦过脸颊上那道新鲜的伤疤,动作带着一种自虐般的狠厉。
然后,她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里,所有的情绪都已敛去,只剩下一种近乎空洞的、服从命令的漠然。
“……ar91收到命令。
立即执行。”
她的声音干涩、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外面呼啸的寒风。
格里马尔迪上校微微颔,仿佛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很好。
散会。
各部按计划行动。”
通讯屏幕逐一熄灭。
格里马尔迪上校独自坐在宽大的座椅里,指挥舱内只剩下全息沙盘幽幽的光芒映照着他冷峻的侧脸。
他端起手边一杯温度恰到好处的意式浓缩咖啡,优雅地抿了一口,目光重新聚焦在沙盘上那座被标记为堡垒的水电站模型上。
福查,德里纳河,比斯特里察水电站……
冰冷的镜片下,是志在必得的锐利锋芒。
至于棋子们的悲鸣?
那不过是胜利乐章中,注定要被忽略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