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远处、小镇边缘铁路旁的一片巨大阴影吸引。
风雪稍微小了一些,能看清那似乎是一堆被摧毁的车辆残骸,规模不小。
“那里……去看看……”
露娜指着窗外。
蜂医点点头,示意露娜留下照顾伤员,他咬着牙,用左手撑着墙壁站起来,一步一挪地走向那片残骸区。
十几分钟后,蜂医回来了,脸色更加凝重,但眼中带着一丝奇异的现。
“是……是我们gti的部队…x…独立第215修复营……全军覆没……”
他喘息着,“有……有几辆还能挡风的装甲车残骸……比这里暖和……还有……这个……”
他递给露娜一个沾满血污和雪泥的gti制式外骨骼头盔,头盔顶部的摄像头组件似乎还算完好。
独立第215修复营?
露娜心中一震。
这是gti后勤序列里专门负责战场装备紧急抢修和回收的精锐技术部队之一。
他们怎么也覆灭在这里?
没有时间细想。
三人再次用尽洪荒之力,将乌鲁鲁抬出破屋,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向那片钢铁坟场。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
几辆涂着gti灰蓝色数码迷彩、喷涂着215营特有齿轮扳手徽记的重型装甲抢修车、轮式装甲运兵车,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玩具,横七竖八地翻倒在铁路旁的雪地里。
有的被炸断了履带,有的被洞穿了装甲,有的被掀翻了车体。
雪地上散落着大量的维修工具、断裂的钢缆、扭曲的金属零件,还有……
更多被积雪半掩埋、姿势扭曲的gti士兵尸体。
他们的脸上凝固着惊恐和绝望。
蜂医找到了一辆侧翻的btr-82a轮式装甲运兵车。
它的后部乘员舱相对完整,舱门被炸得变形,但勉强能打开一条缝隙。
里面虽然也是一片狼藉,散落着弹壳、医疗包碎片和干涸的血迹,但至少能隔绝风雪,残留着一些钢铁和机油的气息,比外面温暖得多。
“就……就这里……”
蜂医喘息着。
三人合力,将乌鲁鲁塞进了狭小冰冷的装甲车舱内。
露娜和深蓝也挤了进去,蜂医最后进入,用尽全力将变形的舱门拉上,隔绝了外面肆虐的风雪。
舱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只有缝隙透入的微光和几盏损坏仪表的微弱指示灯。
相对密闭的空间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却也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硝烟和死亡的气息。
他们如同躲进钢铁棺材的困兽。
露娜靠在冰冷的舱壁上,剧烈的喘息牵动着全身的伤痛。
她拿起蜂医带回来的那个外骨骼头盔。
头盔侧面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属于某个不知名的215营干员。
她摸索着,找到了头盔侧面的一个物理接口,用外骨骼系统仅存的一点点能量,尝试读取头盔内置摄像头最后记录的影像数据。
滋滋……沙沙……
一阵刺耳的电流干扰声后,头盔内置的微型投影仪在昏暗的舱壁上投射出一段模糊摇晃、布满雪花点的影像。
画面剧烈颠簸,视角很低,显然是佩戴者倒在地上或剧烈移动。
背景是刺耳的枪炮声、爆炸声和惊恐的呼喊。
“快!
建立防线!
保护抢修车!”
“该死的!
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无线电失灵了!
联系不上指挥部!”
混乱的画面中,可以看到215营的特战干员们依托着几辆抢修车和装甲运兵车仓促抵抗。
远处风雪中,穿着哈夫克雪地伪装的特种兵如同鬼魅般出现,手中的“奇美拉”
步枪喷射着致命的幽蓝电弧。
“营长!
西侧被突破了!”
“顶住!
顶住!
我们修好那辆坦克就能……呃啊!”
一声惨叫,画面剧烈旋转,似乎是佩戴者中弹倒地。
画面变得更加模糊晃动。
视角只能看到装甲车冰冷的履带和周围战友倒下的双腿。
“……不行了……顶不住了……”
一个绝望的声音在画面外响起,带着哭腔。
“……投降吧……为了伤员……”
另一个虚弱的声音。
“……营长……下命令吧……”
画面剧烈晃动了一下,似乎佩戴者挣扎着抬起头。
透过布满血污的头盔面罩和漫天风雪,可以看到一个穿着gti军官制服、肩章上是少校军衔的身影,站在一辆被炸毁的抢修车旁。
他的脸上沾满血污,眼神充满了痛苦、挣扎和……
深深的无力。
他环视着周围遍地狼藉的战场,听着越来越近的哈夫克特种兵的呼喊和己方伤员的哀嚎。
最终,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